她心中忧惧,生怕真的听到那一句“木已成舟”。
因此,她日渐消瘦,缠绵病榻。
父亲听闻她的消息,便来探望,那日,她见到了一位仪表非凡的锦衣公?子,父亲说,他便是她母家的那位表哥,乃今科探花,圣上?特许其回乡探亲,他路过此处,特来探望姨父,又听说她病了,便请来大夫一块儿前来探望。
她记得自己儿时见过他,也?不过两三面而已,母亲走后,便再没见过了。
表哥事事周全,性子也?十分爽朗,临走前还叮嘱她一定要?保重自身,他那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长叹一声,领着仆从走了。
后来,她听说表哥在王都做官,富有文采,又为人清正,颇受爱戴。
她却更加病重。
记得那是个晴朗的午后,有人敲开温家的门,几名从王都赶来的仆从领着一位王都名医进来,温荣生出去?的间隙,一名仆从递给她一封书信。
那是表哥的亲笔。
看到那封信,她方才知晓,原来曾经母亲在世时曾为她与表哥定下?一个口头婚约,只是母亲与姨母相?继去?世,表哥家道艰难,便再无人提起。
表哥原打算金榜题名再来圆母亲与姨母的约定,却不想,她已经嫁了人。
表哥在信中说,有缘无份。
又盼她岁岁康健,无忧无虑。
她当日呕血,血湿了半纸,昏迷过去?,再醒来,便见温荣生坐在一盏孤灯之?下?,凭日里那样温和?的眉目在晦暗的灯影里阴沉沉的,他手中攥着那沾血的信纸,回过头来看着她,说:“你心里后悔吗?”
她说不出话,而他却自顾自道:“你一定很?后悔吧,你想要?的,是你表哥这?样的夫君对?不对??眼见他金榜题名,眼见他青云直上?,人生得意,你是不是想,若是嫁给他,该有多好?”
“你与他私下?里通信多久了?”
温荣生的脸被明暗不定的烛火切割得有些扭曲:“我猜,一定不止这?一封吧?”
“赵芳茹,你背叛我!”
他咬牙切齿地嘶吼。
从那之?后,温荣生再没有多看她一眼,她连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时听见父亲的声音,然后是温荣生恭敬温和?地劝阻她爹,说她蓬头垢面,不愿见父,说她已经有些好转了,她分不清那些声音到底是不是梦。
但她记得自己断气?的那个时候,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她的心口,所有的气?息都被猛烈地从胸肺中挤压出来,压得她五脏俱裂,狼狈地跌入无边黑暗。
然后……然后?
她拧起眉头。
想起来了,从那片黑暗中,她去?到了阴司,在奈何桥上?,孟婆挖出了她脑子里的东西,对?她说:“太过执着不是好事,去?吧。”
然后,她投胎成为了谢侍郎家的小?孙女,名朝燕。
她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手上?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抬起脸来,只见不远处的那个“赵芳茹”早已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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