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甘,不甘自己终于摆脱诅咒却只能去死?。
阿姮撤回万木春,却见女子胸腔中细碎的紫火融入她的血肉,紧接着,那副破碎的神窍,竟然在她胸腔里化成一颗血红的心脏。
阿姮满眼惊谔。
四周白烟忽浓,偌大的布坊,满地的死?尸顷刻化为乌有,阿姮环视四方,只见冷雾茫茫,枯草连天,荒坟百座。
夜幕浓昏,寒鸦声声,更?衬此地荒凉死?寂。
忽然间,阿姮听到一阵踩过衰草枯枝的步履声,她一下回过头,只见夜色之下,风烟之中,那椎髻布裙的妇人正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她。
那正是阿姮在集市上见过的卖布妇人。
“是你吧?”阿姮转过身来,手中的万木春还在滴血,却不知为何微微震颤,她一双暗红的眼盯住那妇人,“是你引我来的,为什么?”
那妇人走近,目光越过阿姮,看向?地上那具女子尸体:“她百年前被人所欺,一副残缺的紫目神窍却因此而催生出本命法器,她费尽心思将?他们?找到,那夜喜宴上她大开?杀戒,无论是罪有应得?的,还是无辜的,凡是前来赴宴的,全都被她杀了个干净,但她也疯了,她从此沉浸在那夜的杀戮中,久久盘踞于此,在她自己编织的幻境中一次又一次地报仇。”
“你到底是谁?”
阿姮质问。
妇人平平无奇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张口声音却变了:“你不认得?我吗?我可是你的……表姐啊。”
阿姮神情一滞,这声音……
这一瞬,浓烈的风雾擦过妇人衣摆,她顷刻间竟然换了副面容身形,只见她螺髻庄严,娥眉秀曼,意致犹如清霜凛雪,又因她含笑的神情而有几分春风细雨般的柔和。
“你是……万木春?不对,”阿姮不会错认这声音又反应过来那声意味不明的“表姐”,她神情几经变幻,“……你是九仪?”
原来,一直以来存在于万木春中的那道声音属于九仪。
阿姮瞥一眼手中的万木春,冷笑起来:“枉我还以为万木春真成精了,你堂堂天地之母,竟也有如此闲心戏耍我这个妖邪?”
“表妹这是哪里话。”
九仪面带微笑:“我可从没承认我是万木春,只是你那样?以为,我便也没有多加解释罢了,这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是吗?”
“那什么才重要?”
阿姮神情十?分不善。
九仪侧过脸,看向?荒草地里那天衣混血女子的尸体,说道:“将?她埋了比较重要,你方才被她触动,心绪大乱,引发些?许的炁钻入你的真身化成了混沌之气?,虽说只是一点点,既不能破坏神的精纯清气?,又不能将?妖怪打回原形,但如今所有的妖都因你而成了惊弓之鸟,这么一点点风吹草动,足以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你也不想一堆妖怪发现你的踪迹,追着你杀吧?虽说没人能取你性命,但这也算一种麻烦,不是吗?”
阿姮一瞬随她目光望去。
那女人已经死?了,可阿姮没办法将?目光从她胸口袒露出的血红心脏上挪开?。
是她的混沌之气?吗?
还是她的血呢?
她又想起,万木春身为九仪的神器,蕴藏着天地之间无限的生机。
也许三?者都有,总之,她竟然解开?了这个女人身上刻骨的诅咒,更?令其神窍化为了血肉之心。
“你当初明明想杀我。”
山间冷风吹得?荒草簌簌作响,阿姮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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