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个?”疯道人随口回道,他耐心地转过脸来,拼命劝告自己这孩子是师弟给自己留下的唯一“遗产”。
“出手无悔马文轩,还有素手丹狐岑萱姬。”越迷津淡淡道,“当年在潜龙崖上相助一先女围困玉邪郎的两人。”
疯道人终于停了下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眼角的皱纹藏匿着三十年的风霜,灰白的道髻松松垮垮地顶在头上,通过同一轮明月,三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青鸿子似重新回到他老迈的身躯之中,口含杀意。
“因为他们该死。”
从青鸿子的口中,越迷津看到了这个尘封近三十年的故事另一个模样。
玉邪郎当年在江湖之中掀起的腥风血雨,是如今武林中人难以想象的,非是西域魔教这样可怕的外敌,而是内乱,是人心所至,只消人心底露出一丝丝的邪念,就立刻会被玉邪郎掌控住,成为他手下的傀儡。
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圣人。
一先女虽在对抗玉邪郎,但心中更为忧虑的是不知何时会再来的西域魔教。她知晓当今武林之所以混乱如此,全是因为四分五裂的缘故,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互相争斗,才叫玉邪郎趁虚而入。
如今道消魔长,倘若西域魔教再进犯,只怕难以抵抗,因此一先女欲重新组建武林盟。
“她当时的声望极高,只消这场武林动荡一止,各门各派都受她的恩情,武林盟本不会是个遥不可及的痴梦。”
“可马文轩与岑萱姬二人,却为着妒忌与名利之心,联手暗算了九思,将她与玉邪郎一同除去。”
青鸿子目光锐利冷酷:“只要能杀死玉邪郎,牺牲一先女又算什么?危急关头,哪容得大丈夫婆婆妈妈;一先女之死,固然令人心痛,可除去玉邪郎这样的心腹大患,本也值得。”
“多好的理由,好多的借口,说起来是何等光明磊落、荡气回肠。”时隔这么多年,青鸿子的声音仍然会因愤怒而颤抖,“当中并非没有心怀仁义的英雄豪杰,他们磊落坦荡,并无二心,因此只当这是件憾事。而江湖更是豁达,无人会责怪他们的失手,所有人都只会记得是马文轩与岑萱姬二人联手杀了玉邪郎。”
越迷津沉默无言。
青鸿子缓缓平复下来:“道家有云,苦生乐死,因此我就送了他们二人一程。”
而他自此事后心灰意冷,也封剑不出,远走天涯,做了近三十年的疯道。
十五年前,西域魔教果然卷土重来,有许多新起之秀,少年英豪也在那场磨难之中大放异彩,比如说江海士就是其中之一。
青鸿子冷眼旁观,有时候会想,倘若一先女未死,武林盟重建,武林是否不会赢得这般惨烈。
只是往事已成烟云,如今都无意义了。
越迷津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剥下了秋濯雪身上的一片迷雾,只是……还不足够,远远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四十章
今晚是越迷津第二次见青鸿子。
昨天晚上在秋濯雪入睡后, 越迷津就已在沈不染的小院外见过青鸿子一面 ,也正是在昨晚,他才刚刚听说了青鸿子的故事, 也知道了老道士的来历——无为子。
青鸿子与无为子师出同门,不过两人脾气却大有不同,青鸿子快意恩仇, 无为子则不愿意招惹是非,因此结庐深山钻研武学,后来又捡到了越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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