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先机,不论是当年躲避万毒老人,还是如今为寻觅血劫剑,让人几乎一见面就会情不自禁地信任他,跟随他。
而此刻,秋濯雪的眼睛里充满了赞许之色,脸上还带着微笑。
任何人看见他,都必然认为这夸赞是发自真心的。
正因如此,他的夸赞不论听几次,都叫人不禁脸上一红。
越迷津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越迷津比其他人更清楚秋濯雪并非只有温柔可亲的一面,他同样危险,而且致命,任何人都不会想要面対这样的敌人,就好像现在,倘若秋濯雪起了杀心,越迷津都能想到少说能有十种方式能重创自己。
倘若他能想到十种,说明秋濯雪能想到得必然只会更多,而不是更少。
偏偏秋濯雪又温柔,又乖巧地贴着越迷津的手心,多情的眼只是缠绵留恋地凝在他的脸上,像是山野间饮溪水的鹿,毫无戒心地走近人类。
他施加给越迷津的力道并不沉重,也不巧妙,说不出的随意懒散。
似乎只要越迷津愿意,控制秋濯雪并不会比拿捏小姑娘的布偶娃娃更困难,秋濯雪身上这种奇妙的反差与矛盾一时间袭击了他,让越迷津感到一阵近乎眩晕似的甜蜜感。
秋濯雪又问道:“那我陪你练剑?正好一起发发汗,等吃过午饭,萧少侠就将一切准备好了,然后咱们就启程上路。”
他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越迷津都只会当是存心体贴,索性不说那些废话。
“你陪我练剑?”越迷津好胜心一起,顿时坐起身来,上下打量着秋濯雪,眯了眯眼,“只是练剑?”
“不错。只是练剑。”秋濯雪顺势从床边站起身来,哑然失笑,伸手去拉他的手,取笑道,“小懒虫,快起来吧。”
这会儿天才刚亮,萧锦瑟在隔壁房内睡得正熟,两人携手走出客栈去,到城外一处空地里,越迷津虽将覆水剑带在身上,但并无用剑的意思,反倒是故技重施,削下两根树枝。
不多时树枝断处溢出些许汁液来,犹如老树垂泪。
秋濯雪有感而发:“可怜这大树,本在此地逍遥自在,生得枝繁叶茂,今日无端遭灾遇难,天降横祸,被咱们两个恶人削去双臂。”
“不要紧。”越迷津削平两根树枝,面不改色,“它有很多条胳膊,而且它长得这般大,底下必然盘根错节,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占尽便宜,以至于附近寸草不生,实乃当地一恶霸,你可以当是为草除害。”
秋濯雪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为草除害?按照越兄这番言论,这树被咱们断去两臂,纵然疼痛难忍,到底没伤到根本,岂不是愈发压榨这些……嗯……小草民?”
越迷津一怔,将削平的树枝抛过,沉吟道:“嗯,是这个道理。”
其实风波门与死去的这几人岂非就如这老树被削去的两臂。
澹台,还有这铁面人,在江湖见不得光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势力,这两人是否有联系,眼下都没办法知情唯一得到的线索偏偏是假的。
秋濯雪摇头放下这些思绪,接下越迷津刺来的一剑,他们二人几乎没有动过手,只看过対方动手,然而当真自己対上,感觉仍是大不相同。
越迷津的剑招颇为简单,却有返璞归真,大道至简之意,一招一式,变化无穷,不论秋濯雪如何巧妙,似始终困在他剑下,有几次险些被刺着咽喉处,一时之间好胜心起,也较真起来。
如此你来我往,风动落叶,被纵横来往的剑气切作数片,于空中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绿雪。
两根树枝当然难以承受这样的负荷,最后关头,两人皆不约而同地脱手,将手中木枝急射远处,只听见哗啦啦两声,树枝彻底于空中爆开,最终弹落在地,已卷曲成一朵巨大的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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