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莱尔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那个单膝跪地的姿势, 微微低着头, 凌乱的额发遮住青年骨相优越的眉眼, 看不清他的表情?,像个忠诚拱卫的骑士。
只不过其实?手里?握着的不是利剑,而是王子纤细的踝骨。虞听脚踝苍白的皮肤因为受伤而红肿, 被希莱尔五指轻而易举地合拢, 握在掌心。
虞听实?在不好意思?往下看,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的空气?:“有话快说吧。”
他的语气?像个正派的、公?事公?办的老干部, 对方倒是会?错了意,顿了顿:“你……还在为白天温泉的事生气?吗?”
希莱尔倏地抬起?头,用力做了个口型:“他对你干了什么?!”
关你屁事啊!虞听心里?抓狂,抬手放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用力瞪着他, 一边对电话里?的燕寻道:“没有,又不是……什么大事。”
最?后几个字他是盯着希莱尔的同时从牙关里?一字一字蹦出来的。也不知这个蠢货有没有听懂他的警告。
然?而大约是咬牙切齿太?过,燕寻听了更加半信半疑:“真的?可你听起?来很介怀。”
“没有的事, ”虞听立马回道,“你没别的要说的话,我就先……唔!”
希莱尔忽然?把虞听受伤的脚踝抬起?,放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上,虞听差点躺倒在床上,他连忙向后撑住身子,听到电话里?燕寻问:“怎么了?是不是白天我力道太?重,让你不舒服?”
虞听艰难地坐起?身,不说还好,一说到白天温泉的按摩,刚才这动作牵扯到全身肌肉都在叫嚣着酸胀:
“不是不是,刚才我不小心绊了一下……”
他又瞪着希莱尔,后者拿起?手中的喷雾示意自己要上药,不甘示弱地无声回呛:“力道太?重是什么意思??!”
虞听要窒息了。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但这怪不了希莱尔,没有前?因后果,燕寻的话听上去确实?会?让人想多。可这让人上哪儿解释去?
电话里?燕寻:“今天晚上没看见你来餐厅,我还以为你在赌气?。”
虞听心猿意马地握着手机,紧张地盯着希莱尔,像警察盯着要引爆炸弹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也气?焰嚣张地回瞪着虞听,二?人对看一会?儿,虞听败下阵来,向前?倾身。
希莱尔梗着脖子,一副“不给个说法誓不罢休”,准备好要接招的样儿。
虞听伸手,摸摸希莱尔在林子里?弄得一团糟的黑发,将对方脑后始终翘着的一撮黑色短发抚平。
“乖宝宝,乖一点,啊。”虞听无声地做口型,哄道。
希莱尔愣住了。
虞听对他敷衍地笑笑,对着手机道:“回房间之后我太?累了,一觉睡过了头。”
希莱尔定定地看了虞听好一会?儿,直到电话里?燕寻道:“是么。”
青年如梦初醒,慌乱地低下头去。
他拧下喷雾盖子,在虞听肿胀的脚踝处喷了几下,屋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凉丝丝的湿润感刺激得虞听肩膀一缩,险些?倒吸一口凉气?。
希莱尔把药水小心地在伤处涂抹开,温热指腹覆盖微凉的肌肤,虞听咬着唇,看着他低头专注的样子,不知为何?有些?出神。
电话里?燕寻忽然?说:“虞听,对不起?。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虞听愣了愣:“你干嘛道歉?”
“回去之后我想了很久,今天泡温泉的时候我的确太?出格,太?失礼了。如果让这事不明不白地过去,我会?为自己的没有担当而羞愧。”燕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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