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偏偏选我……”
“大概,”任赛琳假意咳嗽了一声,“这里全是女生,男的太显眼了。”
邝衍有口难辩。然而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不去显得很扫兴。他定了定神,朝舞台走去。游戏而已,又不是要分出输赢。
人群自动往两旁让出一条道路,基本都是女性,也有少数但绝不可忽视的男性,化着妆,皮肤白皙,打扮也很时髦,香水、脂粉味和窃窃私语混杂在一起,无端的让邝衍想起席至凝。平时他们共用一间盥洗室,每当席至凝洗漱完离开,房间里总有一股残香经久不散,不太像是男士香水,闻起来有种难缠的甜腻。
而在这条道路末端,鬼面舞者耐心地等待他靠近,单膝跪地,向他递出一只缠着绷带的手,将他拉上高度及腰的舞台,似乎是怕他站立不稳,磕磕碰碰,另一只手始终悬空,体贴地护在他身侧。两人身高相若,体型和力气也大差不差,同为男性,被另一个同性悉心照顾的感觉十分怪异,加上看不到脸,无法通过眉目和神态判断对方的用意,只能任由鬼面舞者一边和他握手问好,一边和观众讨要掌声,姿态娴熟地暖场。
孰料转瞬之间,轻快诙谐的过场爵士乐陡然一变,他的手被猛地往前拉动,人也跟着失去平衡,即将与鬼面舞者迎头相撞之际,他条件反射地往后仰身,重心偏移,他意识到自己真正要摔倒了,腰部又传来被手臂勒紧的触感。
这算什么?
邝衍两只手被迫环抱着舞者的脖子,以一种古早爱情片海报般的戏剧化姿势呈现在众人面前。人群先是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阵阵狎昵的哄笑,任赛琳极有可能是笑得最大声那个,可惜邝衍无暇旁顾。事情发生得太快,好像本就是演出刻意安排好的一个环节,鬼面舞者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道具主厨刀,麦克尔·迈尔斯的标志性武器,即使是假的,冷不丁亮出来也足够唬人,纵然是阅砍杀片无数的邝衍,也和台下的观众们一起打了个寒噤,下一秒刀就被扔了。不对。
鬼面舞者摇了摇头,像变魔术一样流畅,再次从身后揪出一朵塑料玫瑰假花,红得刺眼。全场大嘘,间杂着女孩们别有深意的讪笑,邝衍腾不出手,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杀人狂的示爱,接受了又如何?或者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从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尽快挣脱出来,喘一口气,却依旧没能成功。舞者松开了手,他落入下一个圈套。
咚!
他坐倒在木地板搭建的舞台上,指尖摸到木头特有的粗糙纹理,像眼前的人掌心的触感,温度与厚度,他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到一具同性的胴体,紧致的、饱满的手臂和胸膛,连肌肤表面的光泽和细微的薄汗都清晰可见,几乎称得上是煽情。就在他的咫尺之处,舞者握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入灯下的昧影,双手掰开他的膝盖,往他腿////间顶了顶////胯。
邝衍大脑完全宕机。观众叫得快要疯掉。空气到达沸点,无火也能自燃,他心中却只想着一件事:任赛琳说得没错。
的确是很柔软的腰。
中场休息结束。邝衍在呆滞中被人扶起,安好无恙地送下台,手里没拿刀,也没拿假花,可他总觉得握住了什么,不是幻觉。回到座位上,他很久都没整理好思绪,也许永远都好不起来了。
于是他又点了杯饮料,不含酒精的。他不能再喝酒,否则会认为自己也疯了。
“感觉怎么样?”
任赛琳似乎也醉了,妆融在脸上,冲他连打几个响指,怕他丢了魂,“真羡慕你,换成是我被选中上台,就用口红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麻袋头的胸口上。”
“想听实话?”他淡淡道,“没什么感觉,一般般。”
他说谎了。
两个人在俱乐部呆到将近十点,打车回了学校,本来想吃夜宵,白天回绝了任赛琳的一个合作方突然又松口,主动联络了她,有意向把场地交给她办展。她高兴极了,当场联系项目组的其他成员,夹着电话和邝衍挥手道别,邝衍照例把她送到女寝楼下,不让她单独走夜路,自己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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