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提心吊胆?”
席至凝扬了扬眉毛,“我说不定在期待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心生期待?
邝衍问自己。
埋头苦写论文、影评和策划案的间隙,从一间教室机械地赶往另一间教室的途中,每晚入睡前的那段空白。或许更早一点儿——从上一个周六夜晚,他们面对着面口头约定的那一刻起,他就暗自期许着下周六的到来。
只有两个人能读懂的墙上谜语,加密后的通话只能从圈线一端传给另一端,不会被第三个人听见。一场未公开的隐秘约会,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是观众和舞者,顾客和服务生,在抵达真相与结局之前,邝衍早已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选中的,活到最后的幸运儿,这场假面舞会要跳到何时,他只是来赴约。
比别人更迫切。
他甚至在早上开组会期间短暂地走了会儿神。组员们依次和导师汇报文献阅读进度的时候,他在想傍晚要穿什么衣服;巴黎克吕尼博物馆中展出的《贵妇与独角兽》系列挂毯是从哪里购得?历史上首位独立策展人哈罗德·塞曼策划的大型展览有哪些?海军蓝blazer适合搭配什么香调的香水?馥奇香调?
谁知下午五点多钟,他忽然收到任赛琳的消息:“今晚我不去了。”
紧接着下一条:“小金也不去了。他刚打电话给俱乐部请假。”
邝衍略感惊讶:“进展这么快?”
“小金智齿发炎,我陪他去挂牙科!”
任赛琳恶狠狠地连发两条,像是泄愤也像埋怨,“真是的,牙疼了快一个星期也忍得住不去看医生……”
她叹了口气,移开手机屏幕,视线下放,和坐在公共长椅上的金以纯相对。后者刚吞下医院开的止痛药,嘴角挂着些许残水,瞳孔又黑又圆,委屈地望着她。
“只能明天再来拔牙了。”
她将医院的预约单折叠,包住两板名字奇长且拗口的药片,语气平缓了些,问金以纯:“还痛不痛?”
她俯下身来,声音和影子一并压低了,卷曲的发梢滑下肩膀,萦绕着若隐若现的淡香,金以纯大气都不敢出,夕阳在他脸上烙下烧痕,从鼻梁直贯到耳根,“前几天……还好,只在吃饭的时候痛,这几天,可能,变严重了。”
无意间瞥见对方下坠的领口,他的眼神像游鱼一样逃窜,下巴却又被她捏住,将脸转回去。
“让我看看。”
任赛琳从挎包里取出酒精湿巾,清洁过双手,欺身在金以纯摇摆不定的两膝中间,左手固定住对方的下颚,右手拇指向内探入,撬开贝壳般洁白的牙齿,露出舌头中央的埋钉,以及口腔最深处肿胀的牙龈。
“……”
舌钉像一颗湿润的珍珠,镶嵌在浅红色的舌面上。止痛药正缓慢起效,她的体内却有某种蠢动渐渐强烈,变得炙热而难以消退。
“唔。”
口腔被迫打开,导致金以纯无法正常发音,只能勉强使用近似的语调来代替前者。他害怕咬到任赛琳的手,唯有更加谨慎地保持住当下的状态,任由对方细长的手指拨开他的舌,指腹轻柔地触及痛点——被横生的智齿顶破的牙床。
适才在医院做过应急处理,止痛药也逐渐生效,那里只残余着时有时无的刺痛,然而,当任赛琳的指尖按压到他微小的痛处,柔软的痒意和尖锐的痛感两面夹击,使他一瞬间抓紧了任赛琳的裤腿,口腔和眼底同时积蓄起液体,他喉头耸动,含糊地吐出一个字。
“痛。”
任赛琳眯起眼,眉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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