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的话,”他写下另一句,“我也该下班了。”
“好。”
两人隔空相望,都看不太清楚对方的神情,过往,真实的意图和隐藏的愿望,他们只是在最恰当的时机诚恳地道别,然后门关上,席至凝迅速地打了辆车,逃也似的离开了“青春砍杀俱乐部”。
邝衍穿好衣服,把盖过的毛毯悉心折叠起来,放在沙发一角,收拾得当,走出化妆间的时候,女老板正提着打包过的早餐,从酒吧的后门进来,施施然跟他打了声招呼:“早啊。”
“早。”
老板裹着个带流苏的披肩,大片不明意义的色块和粗犷花纹,里面穿的仍是昨晚那件黑色T恤,眼下终于能辨识出内容。她问邝衍:“睡得好吗?要不要一起吃早点?”
“谢了。”邝衍说,“我直接回去吧。”她便不再推让。
“我的员工要是得罪了你,我替他跟你赔个不是。”
邝衍不讨厌她说话的方式。一种事事都了然于胸、却从不故作高深或市侩的干爽,“年轻的时候谁不冲动,犯不上为这点小事惩罚自己。”
她咬了口酥脆的麻球,目送邝衍从正门离去,冷不丁地问了她一句。
“那你老公呢?”他说,“真是你杀的?”她怔在那里,手里还捏着半个奇形怪状的麻球,把嘴里嚼碎的吞咽下去,她笑出声来。
“干吗呀,一个两个的……”
邝衍打车回学校,刚付完车费,手机就没电关机了。回寝室的路上,他遇到同班的一对男女生,应该是在恋爱或者同居,挽着胳膊走在他前面,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滑稽却又朴素的哲思,那就是真的没人在乎。
是男是女,或直或弯,这个世界才不关心你跟谁上床,又是什么取向。
然而一踏进寝室的门,他自以为做好的心理建设还是松动了一下,因为他的室友正坐在床上,通身裹着被子,眼圈红红的,一夜没睡好的模样,问他:“你去哪儿了啊,一夜都没回来,上次还发信息告诉我了……”
“抱歉……”
假如邝衍此时去掀开对方的被子,会发现席至凝还穿着昨晚那条裤子,连帽卫衣藏在床下,像一个蜷缩的谜底。
第15章 不在意和无所谓
从那天起,邝衍再也没去过“青春砍杀俱乐部”。
准确地说,整个十月后半段,席至凝都没在酒吧见过他,无论是周六还是其他日子。他甚至缺席了万圣节举办的特别活动。于是席至凝也照旧,上工,演出,打扫场地,哄女客人或男客人开心。他最擅长的事,无须付出太多心力。
他不缺观众,更不乏追随者,别人的爱是最闪亮的勋章,赢得多少都不嫌多。只是来宾满座、当他伫立在聚光灯下扫视全场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寻觅那个人的身影,尽管他其实每天都能见到——几分钟?几句不咸不淡的寒暄,抑或是黑夜中一爿侧睡的轮廓。有几次席至凝晚归,一不留神弄出微许响动,另一张床上的人也不再客气地提醒他,隔天上公共课的时候问起来,邝衍居然说没听到,“睡得太沉了。”
他很累。毋庸置疑的。自从邝衍正式开始实习,他出现在寝室的时间比以前更少,席至凝对策展专业涉猎不多,硬要说也是一些娱乐性质的刻板印象,比如邝衍会穿一身黑去布展,那天用的香水都和平时的气质不一样;回来的时候身上则变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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