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宋瑜的哭声小了些，只剩抽噎，呼吸也平稳了些，方野才听着他小小的“嗯”了声。
“我不喜欢那样，”宋瑜侧过头，蹭了蹭他的脸，声音软软的，“我会害怕。”
“那我们下次就不这样了，”方野顺着他的背脊抚摸，“都听你的，好不好？”
“方野，我是有一定暴露倾向的，我有时候可以接受这个样子，”宋瑜低声说，“但要在我觉得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我如果觉得不安全的话，会很害怕，你能……理解我吗？”
邱年之前就和他说过，他有暴露倾向，他渴望暴露身体的秘密。
“但这也需要适当情况，如果一个环境你觉得会让你产生极度的不安全感，甚至超过了身体对于性的需求，”邱年说，“那相应的，这个环境只会让你产生恐惧，而不是快感。”
刚才那种环境，不远处就是另一栋男生宿舍楼，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会和他们一样提前回来，会不会恰巧出来晒衣服，出来走动，站在阳台上。即便是近视眼，也是能看到两个明晃晃的肉体的，他害怕这种场景的出现。
他没法儿克服那种心理上的问题，他想被禁锢在封闭里，同他的畸形与肮脏性爱，没人看见他最好。
“能，”方野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下次觉得害怕和我说，我就停下来。”
宋瑜松开他的脖颈，捧着方野的脸，他的指尖有点凉，指腹柔软，宋瑜犹豫了下，说：“谢谢你。”
“你说谢谢干什么？”方野有些想笑，“笨。”
“你好像一直都很包容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宋瑜眼眶还是红的，“对我也很好。我做的其实很过分，上次我就有想，你如果离开我也好，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上次蒋致和方野发现他和邱年做爱，宋瑜做好了所有人离开的准备，世人都有被爱的资格与爱的权利，宋瑜想，方野没有义务去一直喜欢他，他能给予的除了性，还有别的吗？似乎没了。
可是即便这样，方野仍是护着他，哄着他，好像他是珍珠和无尽夜里的星星。
“为什么你不离开呢？”宋瑜问他。
“老幺啊，有时候你真的想的太多了，”方野揉揉他的耳朵，亲了亲他的嘴唇，宋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躲开，“这个如果硬要回答，我也可以回答，无非是那些矫情的喜欢，说出来太酸，不说出来太含蓄，喜欢这两个字嘴巴一张一合就能说出，虚幻又无聊，我只是觉得没法儿放下你，想亲亲你呀，抱抱你呀，想和你做爱呀——”
宋瑜瞪他一眼，方野嬉皮笑脸的受了，说出的话却郑重。
“其实我很怕你觉得我只是想和你上床，才说那些话。我只是想给你说，喜欢不仅包括荷尔蒙上的，也有性激素的冲动，所以我喜欢和你做的感觉，只要想到是你，就觉得很开心。你也不需要非得把性和爱区分开，也不需要觉得亏欠我什么，我愿意这样，我愿意去爱你。”
方野揉了揉自己鼻子，“靠，这些话说出来好烦啊，整的我跟那些天天发什么‘浪漫情话’的鸡汤公众号一样……”
“但这是实话，”方野看向他，“你要学会被爱，接受被爱，你呢，可爱又漂亮，你值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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