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闻到了玫瑰味儿。
很浓郁的玫瑰花香，几乎要淹没他。
“蒋致！”方野高声喊，“来了！”
宋瑜眼前是黑暗，他听见了脚步声——很神奇，他通过脚步声分辨出了这是蒋致，他甚至在黑暗中分辨出了蒋致的神情，他大抵在笑。
“宋瑜，”蒋致轻声叫他的名字。
宋瑜抬起眼，循声望向他。
他的后脑绑着丑陋的蝴蝶结，黑色的领带衬的皮肤白皙，嘴唇微微张着，天真而懵懂，蒋致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
“原本是想带你来看礼物，”蒋致拨了拨他脑后的蝴蝶结，“可现在看看呢，你好像更像一个礼物。”
礼物？
“现在，我带你去看礼物，”蒋致拉着他的另一只手，亲了亲他的侧脸，“好吗？”
8-4
“……我不要。”
受有点点作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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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里似乎没有关窗户，盛夏的晚上，连风也是温热的，像是亲吻一般，宋瑜被动的向前走着，他看不见，不安感被放大，走几步就要停下来，方野会在他耳边哄他，让他别怕。
“你们要干吗？”宋瑜说，“什么礼物？”
他听见蒋致停下了脚步，拿着他的手举高，他摸到了实体。
“觉得是什么？”蒋致的声音响起，宋瑜明知看不见，却还是仰起头，蒋致拿着他的手抚摸——平面，质感不算太平滑，还能闻到颜料的味道，“嗯？”
“……画？”
他慢慢摸着眼前的事物，去似乎摸不到边，方野说：“想看看吗？”
“我……”宋瑜嘴唇动了动，方野拉着他的手朝后走，手放在他后脑勺，去解领带。
“给你看看，”方野笑着说，“别太感动啊。”
宋瑜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几乎是本能的抗拒，他对即将到来的“礼物”感到害怕，但也好笑，他甚至还没想出怎么拒绝，黑色的领带便从从眼前脱落了，灯光涌入，像团白焰，宋瑜一时不适应屋内的强光，闭上了眼，半晌才睁开。
看到眼前事物的一瞬间，宋瑜的眼睛倏地睁大，心脏震颤，他清晰的听到剧烈的心跳声。
房间里开着银白色的灯，周遭是普通的白色墙壁，而在他面前摆着一幅画。
一副巨大的画。
足足有半面墙那么大的画，画框边儿嵌了几朵玫瑰花，画儿是水彩的，整体色调是红色，浓墨重彩，画上的少年人露出线条优美的背脊，蝴蝶骨与腰窝，侧过脸来朝着画外人笑，眉眼都是纯粹的干净与漂亮，像被水彩晕开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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