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翅膀收拢成茧,将他们包裹在内。
丝线缠绕,缓慢缝合他破碎的身体。
眼睛被覆住,那手掌冷得像冰,触碰的方式却极温柔,无数细小雪粒在睫毛融化……
右眼似乎刺痛了一下。
“该觉醒了…”
下巴被抬起,冰寒气流渡入唇齿。
乐晗一个激灵,手臂陡然生出力气。
哗!羽翼舒展,那人被他推开,脸在黑暗中显现……
视线聚焦,透过屏幕反光,乐晗看见门外托着水杯的剪影。
喉咙莫名有些发干,他定了定神,“凌逸,我渴了。”
“少爷稍等,需要再给您换一杯。”
脚步渐远,显然他不出声,凌逸就只会一直在外等候。
关掉电脑,乐晗疲惫地按揉鼻根。
刚才那幻觉,是重生前最后一段记忆。
应该是地狱吧,他险些被恶鬼吞噬,那影子救了他,而影子背后,似乎有不止一对翅膀。
可惜,没看清那张脸……
玻璃杯被凌逸轻搁在桌角,杯底与桌面接触时,用指腹稍垫,没发出声响。
乐晗看着水面上浮的白雾,打了个哈欠。
“少爷想休息了吗?”
凌逸手指搭上拉绳,百叶窗将夜色切割成条,关在外面。
乐晗蹭蹭眼皮,缩起鼻子,“先洗澡。”
消毒水味和血腥气混在身上,实在难闻。
被揉搓过的眼尾泛起淡淡的红,这个皱眉撇嘴的小表情太过鲜活,让凌逸一时失神。
他喉结不明显下咽,“需要…请护理师么?”
低声这样问着,手指却已然绷紧。
上辈子这时候乐晗还在住院,而现在他当然不可能再去找骆松,要请就只能请外面的。
“算了,”他摆摆手。
指骨无声舒展,长睫轻颤,遮住凌逸低垂的眼,格外谦卑恭顺。
“是,少爷…失礼了。”
白手套缓慢剥离,露出微微泛青的虎口。
*
修长手指穿梭发间,指腹按压头皮,挡水姿势堪称专业,掌心微弓,在额前筑起一道堤坝。
乐晗靠在斜放的轮椅上,半睡半醒。
直到吹风机停止,才发现凌逸不知什么时候摘下眼镜。
一条深灰绸带蒙在眼上,脑后系成蝴蝶结,看起来莫名乖巧。
“少爷?”凌逸听到乐晗带笑的气音。
“没什么,你继续。”
“…是,如果有任何不适,请告诉我。”
后颈处缓缓探入一只手。
刚碰触时大约为让他适应,还停了一下。
指尖略凉,指腹有摩擦感,掌骨宽阔,顺颈椎走向包住裸露的肌肤,而后施力将他轻轻抬离枕靠。
直到乐晗重新闭上眼,凌逸才敢让那口屏住的气息溢出唇齿。
就在几秒前,肌肤相触的刹那,他的世界被抽离了声音,呼吸停滞,脉搏轰鸣,连时间都变得粘稠不堪。
他必须等待。
等待自己驯服每一根神经,才敢让掌心重新落下。
松解衣扣,拨开衣料,探入肩颈,滑至腰线。
一片纤薄柔韧的白,延伸至尾椎,下陷而又上翘,连接的那段弧度,被松紧带圈住,勒出锯齿状的压痕……
是警戒线,泾渭分明。
却足够令血液逆流,心脏停跳。
耳边水声缓了下来,乐晗疑惑地睁眼。
雾气在镜面氤氲,映出那道侧影,镜中人的姿态似乎与刚才不同,“凌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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