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就剩个空名头挂着混口饭吃罢了。”
这些声音,上辈子乐晗倒没机会亲耳听见,因为那时的他,连踏入这扇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没想到这回,却是荣幸置身其中,亲身体验这所谓上流社会的凉薄。
但对乐晗而言,凉薄也有凉薄的好处,乐秉国和唐声晚用了些手段,让他那对贪婪的亲生父母彻底闭嘴,乐晗等着就是这个,省得还要像上辈子,脏了他自己的手。
反正现在结果正合他意,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
乐晗颇有耐性,静候登场时机。
季希在人群中找到那个高挑身影,却发现凌逸这次站得比先前还远,几乎退到墙根。
“你怎么站这儿?”季希挤过去问。
凌逸垂下眼:“五米。”
“因为那晚的事?”季希瞪大眼,“不是我说你,怎么临门一脚还…”
凌逸投来复杂的目光,季希赶紧干笑两声,“我是说,多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把握住?”
沉默片刻,凌逸低声说,“不想有实无名。”
季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看着传统,没想到思想也这么传统?非得先有名分才行?
“少爷值得最好的。”凌逸轻声补充,目光始终落在远处那人身上。
就在这时,他眼神一凛,程淮栩正朝乐晗走去。
“小晗,现在这样,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程淮栩俯身压低声音,“如果你愿意,程家的大门依然为你敞开,毕竟以后…怕是没这样的机会了。”
听来毫不吝啬,却句句都是施舍。
乐晗摇头笑了笑,“程少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不是都试过,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程淮栩没料到事到如今,他还能拒绝得如此干脆。
正要再说什么,一道冷冽声音传来,“程少。”
程淮栩看见来人,不禁冷笑,“凌逸?我听说上次你拦了林少的酒,怎么?这次连我也要拦吗?”
他神色轻蔑,意思很明显,那个蓝西装就算了,程家的地位岂是一个管家能挑衅的?
“程少,”乐晗没什么表情地道,“今天在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请保持体面,凌逸,站回去。”
表面斥责,实为维护。
“……”凌逸眼看他操控轮椅向场中央过去,立即跟上,又在五米外停下脚步。
乐声渐散,乐秉国和唐声晚相携走上礼台,媒体镜头纷纷对准了他们。
致辞讲稿都是提前写好的,对真少爷自然是亏欠、欢迎、希望,对假少爷也足够言辞恳切,宣称乐晗仍是乐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但字里行间的施舍感再明显不过。
这种东西由高级团队代笔,要写出什么情绪,全看客户想怎么引导。
所以“不可或缺”,也就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并非因为多年来朝夕相处的感情。
乐晗垂眸凝视自己的手。
那些交错掌纹就像交错的生命线,一瞬间,上辈子种种自脑海飞速掠过,他听到司仪叫了他的名字。
轮椅流畅地穿过人群,原本喧闹的会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于这位假少爷,却发现他姿态异常从容。
乐秉国和唐声晚交换了一个眼神,司仪见状,立刻识趣地递过话筒。
“感谢各位今日莅临。”乐晗清越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宴厅,没有半分怯懦。
全场鸦雀无声。
台前,放着一份早已备好的讲稿。
他似乎照着稿子念道,“借着这个机会,我首先要感谢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感谢乐家对我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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