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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一片片素洁的雪花,仍在纷纷扬扬地自天边落下。
薛嘉宜捧着那件氅衣,要还给宗妙谙,被她连声拒绝了。
她一面拒绝,一面还暗戳戳地看她一眼,问道:“你当真……舍得嫁人?”
薛嘉宜明知她在问什么,也只?装不懂,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难不成,我该把自己留成老姑娘?”
都?是识趣的人,宗妙谙莞尔,没有再问下去,只?道:“也好。到时?你若真定下了,可得知会我一声。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她一溜烟跑了,没给薛嘉宜再把氅衣塞回来的机会。
薛嘉宜看着宗妙谙的背影,怅然之余,难免羡慕。
她父母尚在,在家不说如?珠似宝,也是深受宠爱的,不管是什么原因,离家这么久,都?该回去好好亲热亲热。
而她,已经没有亲人在身边了。
无声的大雪里,薛嘉宜安静地走回了自己的寝舍。
寝屋里,暖炉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升了起来,大概是青菱或者是其他和她相?熟的某位小宫女做的。
薛嘉宜抱着那身氅衣,怔怔地坐在炉火前,手?心不自觉地顺着毛皮光滑的纹路抚摸着。
天气虽冷,可她的脑子却没结冰,猜到了这件皮子是谁的手?笔。
很没道理的,薛嘉宜忽然有点恨他。
恨他要破坏掉世上最让她安心的一段关系,让她在这片茫茫大雪里,无处藏身。
即使她知道,这种?恨是站不住脚的。
如?果她的心岿然不动,她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指责他,指责他对?自己的妹妹起了妄念,指责他毁掉了这一切。
可她不是,可她不能。
一点清浅的潮气洇开在眼睫间,薛嘉宜用力地眨了眨眼,却没能把这点水光眨回去。
不要再想了。
她垂下眼,认真地告诉自己。
他的人生,应该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为了一桩缠绵不清、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值不值的感情,背上执念与骂名。
何况男女之情与亲人之爱本就不同,也许得到了没多久,他就厌倦了呢?那她就连回忆里的一隅,都?无法栖身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想,不管于谁,总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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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一行顺利治灾返京后,本就动荡不安的朝堂,更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风平浪静。
身在内宫的薛嘉宜,也渐渐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氛围,愈发小心谨慎。
今年入秋时?,皇帝犯了一场风疾,这病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却勾出了他早二?十年前的沉疴,缠绵病榻了数月有余,才将将缓过劲来。
因此节,朝野之上请立储君的声浪越来越大,已经到了皇帝没有办法压制的地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南方多府陷入涝灾,另一边,北地不少地方的守军也哗变了——是在闹饷,闹得最严重的地方,据说士兵群起,连杀了好些将官。
此事视同造反,本该凌迟斩首,然而老皇帝终究不能自己扛着刀去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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