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叁道:“钥匙在看守手里!我怎么放!”
王旭下巴一抬,示意隔在两人之间的牢栏:“你掰得开。”
张叁气道:“这是铁的!”
王旭仍是道:“你掰得开。”
张叁被他气笑了:“便是放了又如何!你只说是我放的。”
王旭道:“你自己怎么办?跟他一起跑?从魁原城里出去,你便又是逃军。”
张叁咬牙道:“是便是吧。”
王旭道:“那你说要回来投军,要保魁原,还以为你跟佟太师不是一路货色,原来都是假的么?”
张叁脸色一滞,闭了嘴不言语了。
他手还握着李肆冰凉的手。李肆听了王旭这么一说,便要缩回手,示意张叁离开,又被张叁抓了回去。
王旭叹道:“白天阿翁就跟你说过,先别急,不许乱来。你耐心等府台醒过来再说罢。”
张叁攥着李肆的手不放,把那冰凉给暖热了,才又从怀里摸出两个白日里偷藏的蒸饼。李肆手被拷着不方便,他便撕成小块一口一口地喂到李肆嘴边,怕他噎着,又喂水给他喝。
王旭在旁边看得又一阵眼皮直跳,总觉得自己这个向来粗野的老弟是中了什么狐媚妖术——可是小兄弟一脸清澈,也不像什么狐媚妖人啊。
再说,哪个小狐媚子能拉二石弓、三百米外取人性命?还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抡起拳头往知府头上招呼?
——
张叁喂完饼,给李肆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擦了擦脸,最后在王旭的催促下离开了牢房。
王旭急着去巡夜,拽着他在空旷的夜街上,一边将自己的披风取下来,给没了外袄的张叁盖上,一边小声骂道:“还说跟他没有啥,脸都给人擦红了!”
“他脸上有灰,只是帮他擦一擦。”张叁道,“也才认识几日,能有甚么。”
“没见过你这样对别人。”
张叁蓦地停下脚步,想了一想,叹道:“他与别人不一样,我从没见过他这样……这样……”
他没读过书,词穷,不能吟诗颂曲,不能用什么华美之词来形容他眼中的李肆。
用大白话来说,初见时,他只觉着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幼稚小娃。
后来又觉着是一只呆头呆脑的小兽、生气了会尥蹶子的小马驹。
可是越到后面,越像是一块洁白的玉石。
张叁这辈子没有见过美玉。他跟着军队颠沛流离,走过大半个煊国,见过北方的大漠黄沙、中原的长河落日、江南的水色烟云。可他没有见过黄金珍宝、明珠美玉。
如果有那样一块纯白的玉石,他想象中应当就是李肆这样。
小石头呆呆的,傻傻的,说话嘴笨,做事手……手还挺利落。一伤了心,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掉。平时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一旦倔起来,拦也拦不住。
为了一个死去的亲卫兵,当众殴打知府。不幼稚么?不冲动么?不傻么?
旁人会说:他不计后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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