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随即攥紧干叶,起身向笼栏边走去。还未走到近前,张叁已经大步跨了过来,单手狠力拽了几下,便将困了他两日的铁栏拽弯了数根,一把将他从牢中扯了出来!
张叁又接着重重一拳凿到木枷上,霎时将木枷砸成两截,从他身上扯了下来。接着将他一把抱进自己怀里,胸膛贴着胸膛,紧紧地压实了!
这才停下动作,吁出一口长气。
李肆被他抱得面上泛红,却没挣扎,听着张叁在他耳边叹息一般地唤道:“小愣鬼。”
李肆只顾着忍住脸上发烫,没有回他。
手抚在他发上,张叁又低声道:“小马驹。”
“大老虎。”李肆这下回道。
张叁笑出了声,胸膛震得两人都发颤,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第17章 鸡脚之势
王旭揣着钥匙来晚一步,牢房和木枷都被急性子的孬货给拆了。
他棒打小鸳鸯,将抱得紧紧的两人扯开,往张叁脸上又捣一拳,这便催着李肆赶紧去更衣。
战时连柴与炭也是短缺品,需节俭用之。府衙的杂役不能给李肆烧一大桶水洗澡,就只端来几盆热水和巾子、皂子,让小奉使大人将就着擦身、洗头。
浴堂内烧了火盆,还算暖和。李肆脱到只剩一条薄裤,用巾子擦了一遍身体,又蹲在地上,满脑袋打上皂子,埋着头等张叁给他冲水。
张叁半盆水下去,淋得他似一只新鲜的小水鬼——湿漉漉的长发又黑又亮,头一抬,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他以前在京师不喜阳光和他人目光,训练时会戴面罩,出营时也会戴一顶帷帽,身上衣衫也裹得严实,再热仍是长袖长裤,因此比旁的军士要白净上许多。这下在牢里又关了两天,更加素白了。
再一换上府衙的小吏衣袄,瞧着不像军士,倒像个善写字的小书童。
只是他一站起来,宽肩长腿,高挑笔挺,确实还是武人模样。
张叁就着剩下半盆水,也囫囵擦了一遍身,趁机将肩伤的药也给换了。他贱名又贱命,特好养活。伤口不几天就结了痂,左臂已经能自在活动,只是一使力容易崩裂伤口,暂时还不太敢用力。
他俩跟在王旭后面,肩并肩地走去西城门。二人都身高过人,仪态挺拔,面相一个俊气一个英锐,瞧着确是一对少年英杰。
——yaya
章知府在西城门开坛焚香,祭奠亡灵。城墙上挤满了守城的军士。被救回的那几十位俘虏,或伤或残,其中凡是还能站起来的,也都自愿前来,被同袍们搀扶着上了城墙。
章知府命人吊篮下城墙,将孙将军留下的残枪与“孙”字牙旗带了回来,以牙旗包裹残枪,敬在坛前。他发表了一番致歉感怀之言,便在坛前进香,叩首跪拜。众人也都随他一起跪拜。
这一场奠事,并没有作大型的法事,只请了一佛一道两位大师前来诵经。城墙上的军士脱下头胄,放下兵器,沉默地跪伏了一地。一时间万籁俱寂,只余经音沉沉。几抹青烟被狂风吹向苍茫大地。
王旭和张叁李肆也沉默地跪拜在队伍中。李肆在最后一拜时,叩首叩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张叁以为他又要流泪,但见他只是双目微红,面带悲意,一双眼睛又直勾勾地看向章知府的方向。
张叁低声问:“还想揍他么?”并且打定主意,若李肆执意要揍,若自己劝不了也拦不住,便只能帮李肆挟持章知府,俩人就近打开西城门逃走。
李肆点点头,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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