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迷宫七曲八拐,岔道众多,因为修得过于简陋,每一堵墙、每一条道长得全都一模一样,反而更加混乱难辨。
二人绕了半柱香的时间。走在前面的张叁突然回头问:“还没到么?”
后面的李肆一脸茫然,抿着唇,脸上写着“你问我?”
张叁道:“换你走前头,都说小马识途……哎!我裤子湿着,踢脏了!”
又绕了半柱香。
北方干燥,湿裤子早被冷风吹干。靴袜却还湿在里头,冻得张叁脚趾都没了知觉。他怕泡出冻疮,索性脱了靴袜,踩在地上,更加冷得跳脚。
他一边蹦一边提声问:“还没到么?”
走在前头的李肆,从前面拐角处露出一个脑袋,冲他摇了摇头。
“冷死了,莫走了,撞墙吧!”
李肆收回脑袋,在那边寻了几处墙挨个撞了,昏头昏脑回来,又冲他摇了摇头。
张叁不信邪,自己也挑了几处撞。结果遇了鬼了,那帮子动工的农汉手艺有好有差,夯得不讲究,入口附近的墙没夯实,迷宫深处的墙反而夯得严严实实,根本撞不动。
两人傻在巷道里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行那就原路返回吧,回去撞入口那堵墙。
又半柱香之后……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两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叁自己出馊主意,自食恶果,实在冷得没辙了,只得往土墙上一靠,提起嗓子,丢人地喊道:“周奇——!周坝——!”
过了一会子,土堡破烂哨台上冒出两个脑袋。因为迷宫土墙太高,双方都看不到对方。其中一个脑袋扯着嗓子喊道:“当家的?”
“是我!”
另一个脑袋也喊道:“当家的!俺可想死你了!俺刚才看你在河面上扑腾就说是你!俺哥愣说不是!说你不会趴得似个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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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叁尴尬道:“莫废话!困里头了!下来接我们!”
哨台老弟特别困惑:“当家的,你咋困里头了呢?哥!俺就说这回墙补得可结实!你看当家的都没撞开!”
张叁咆哮道:“你再叨一句,老子上来一拳给你捣扁!快点下来接人!冷死老子了!”
上面不敢吱声了。
——
哥俩回土堡找来阵图,又看不太明白,慢吞吞地一个岔口一个岔口商量着。大约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可算找过来了。
张叁李肆坐在土堆上,两个人挤在一件干外袄里头,像粽子里包的大枣与小豆。张叁的两只赤脚还夹在李肆的腿间,被李肆两条小腿暖着,脚趾踩着李肆的靴子,冷得不敢着地。
老哥老弟一看他俩如胶似漆这个样……
老哥咂嘴说:“呀呀,当家的……”
张叁打断他:“给老子闭嘴!死迷粗眼的!靴子脱下来给我!”又去骂老弟:“你笑个屁!袄子脱下来给我!”
剥削了俩兄弟,他倒不急着进堡了,照着阵图回到入口,去接那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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