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问道。
刘武悔恨自责地叹息一声,将昨日追杀哨马与鸣镝示警之事向他如实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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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收到鸣镝示警后,枭军西营派出了一支骑兵小队,前来汶水西岸搜查——周奇周坝躲在哨台里数过,来了一百来个骑兵。
这些骑兵沿着河边的马蹄印,也发现了上山的官道,探路之后又发现了落石堆,下马翻过落石堆,发现了蚁县。他们人数太多,刘武无法再带兵阻击,只能退回城内,紧闭城门。这一百来个枭军在城门附近探查了一番,踩中陷马坑留下了三五具尸体,便很快退了回去,骑马下山归营汇报。
今日傍晚,便又来了上千名步军。到了城门外,也不急着攻城,而是在官道上安营扎寨,通宵火光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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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叁攀在城门最高处,仔细看了一阵。见枭军营寨里有篝火,却没什么人歇息,人都在官道上来来去去,似在搬运物资。
他越看越心惊,转身对刘武道:“枭军如此作派,只怕在等器械齐备,明日天亮便攻城!”
刘武悔恨道:“团练,都怪我没能一箭杀了那老兵,让他临死前放出了哨箭!都是我的错!你且对我兵法处置,要杀要剐……”
“莫说废话!”张叁打断他道,“刘兄,我们兄弟间不说这种废话!现下没空处置你,也没空安抚你,现下我们得赶紧应对!”
刘武在等待他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想过一些对策,于是道:“不然让百姓连夜收拾细软,躲进山里,留一座空城给枭军?”
张叁却道:“山林中有猛兽毒蛇,不可久居。况且天这么冷,老弱妇孺恐怕连今夜都熬不过去。再说,交县和天门关都被枭军占了,哪怕进了山,又能去哪里?”
他一把扶住刘武微微颤抖的肩膀:“刘兄!我们退无可退,蚁县必须守住!只有守住蚁县,依王总管吩咐夺回天门关,我们才有一线生机,魁原才有一线生机!”
刘武迎着他灼烈的目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也像被灼烧了一遍,烫得背脊火热。他努力镇定了下来,点点头道:“团练,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提头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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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既然敢“提头去办”,他便真敢用刘武——他让刘武带着一个机灵、眼神好的弓手,趁夜出城潜去枭营附近,将情况查探清楚。
刘武出城探查,张叁则留在城内,将城门防备调整布置了下来。蚁县现有新老乡兵共计八十余人,他将弓技好的都安排在内外瓮城上,刀枪手排在墙头,一些不擅武艺的新兵便负责投石、投油囊。
他又将原本夜班工事的工匠们全部募集起来,都去北门外的山里收集石块,用牛车搬运到南城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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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叁恐怕夜里惊城,引起乡民恐慌惊乱,所以暂时封锁了枭军围城的消息,只有守城兵士与少数文吏知晓。工匠们来去运石,他也只说要在城外再补修一些工事。
然而深夜里这番隐秘的动静,还是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其中一名押司偷偷汇报给了县令府的家丁头子,很快便传到了县令耳朵里。
这鼠县令的第一个反应,是赶紧号召家佣收拾细软,往北门山林里逃!
却被自家账房兼幕僚给劝住:“主君!侬勿要做戆头!山路又险,能逃出几里地?夜里又黑,林里撒个豺狼虎豹没有?您带着这么多身家,往哪里逃?”
鼠主君的两撇小细胡子被吓得直打颤:“逃,逃也逃不掉,如何是好!那枭贼凶狠野蛮,可是会屠城的!明日一打起来,谁还有命活哇!”
账房先生在屋里转了几圈,一咬牙道:“主君,魁原被围了这么久,想必是保不住了。枭已经灭了北狼,大煊连北狼都打不过,又能撑多久?国将不国,家将不家,与其等到明日家破人亡,不如赶紧自找生路……”
他神色狰狞地叽咕了一番,出了个老大的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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