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嘎吱”声,缓缓朝外打开。
兵士们不明所以,微微有些骚动。枭军将领赶紧打出手势,勒令众人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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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县县令穿着他那身青色的官服,两撇小胡微微发着颤,从门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拽着一条绳子,身后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高大男人。男人垂着头,蓬乱的长发遮住了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与形状坚硬的下巴。
寒冬腊月里,这男人上身赤裸,宽肩厚胸都被紧缚的绳索勒进了肉里,麦色的肌理上血迹斑驳,像是挨了不少暴打,吃了不少苦头。
他似一条奄奄一息的猛兽,被县令拽着,走不了几步便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县令也顺势跪了下来,将绳子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双手托举,顶在头前。
县令颤抖着声音,高声道:“某,某乃蚁县县令舒大富,此人乃县尉刘武。特此恭迎枭主,向枭主献上本县县印。”
枭军头领将信将疑,命人上前查看。两名亲卫谨慎地绕过陷马坑,走近县令,先是朝瓮城里看了一看,只见墙头空无一人,地上跪着三十名弓手,皆是上身赤裸,双手自缚于背后,弓放于身前——弓弦都剪断了,无法使用。
亲卫再透过外瓮城,往南城门中一望,只见城中老弱妇孺都在入城大道上跪了一地,衣着破落,战战兢兢。
亲卫便接过县令手中木盒,送至头领面前。头领打开一看,是蚁县的县印不假,下面是蚁县三十名乡兵的军籍、八百户乡民的户籍。另有一块刻着龙形纹路的华美玉佩。
头领举起玉佩,仔细端详了一阵,向一旁亲卫示意。
那亲卫便以煊语大声问道:“此为何物!”
县令微一迟疑,身后五花大绑的男人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县令赶紧哆嗦着大声道:“此,此乃舒某的家,家传之物!舒某乃大煊皇室远亲,家宅中还有许多宝物!枭主尽可入宅自取,只求留下舒某一家性命!”
那头领把玩着玉佩,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将玉佩塞入自己怀中,对亲卫耳语几句。亲卫便向身后大声喊了几句枭语。五百名军士分出两百人随他进城,另有三百人仍守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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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头领看不上煊人——枭自云州南下,所过州城大多不战而降,哪怕不降,也没能抵抗三五日。只有魁原城顽抗至今。
这只是魁原城外一座小县。看模样县中拢共不过一两千人,兵士才三十名。有何可抵抗,自然是诚心投降。那县令猥琐畏惧,瞧起来也不像假的。
县令哆哆嗦嗦地走在前面,为枭军引路。那赤膊的“县尉”跟在他后面,脚步虚浮,身上伤口随着绳子的紧缚还在往下流淌鲜血。
小头领走在他二人后面,只当这两个煊人间起了内讧,“县尉”是武人,想必是不愿降的,大概被县令叫人捆绑暴打,不得已一同降了。
只是,这“县尉”身上的伤口与鲜血,也太新鲜了。像是不久之前,刚刚划出来的……
小头领心中突生疑虑。他此时已经穿过城门,走进了内瓮城,即将踏上入城大道。从近处看道路两旁那些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身板子也太壮了!
小头领猛地停下脚步,一边拔刀一边以枭语大叫道:“不好!有诈!”
“不”字出声那刹那,被五花大绑的“县尉刘武”转过身来,乱发间露出一双猛虎般灼亮的眼睛!他双臂一挣,便将浑身绳索崩断!
“诈”字落地的刹那,一截断绳已挽上小头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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