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那个作了伴。
她才不管这小娃未来是不是皇亲国戚、游龙飞凤呢,只要一日还在这个家里,就还是她的亲小弟:“帮你姐夫洗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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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叁李肆拎着灯笼,慢悠悠地走回县衙。小巷僻静,石板路微滑,怕摔着了,便也还是手牵着手走路。
张叁今夜心中烦闷,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他酒量好,自觉十分清醒,然而脚步却有些虚浮踉跄。李肆先是牵着他,后来又变成紧挨在一起搀着他,最后又试图将他背起来。
“你别……”张叁一个劲推他,“你有伤……”
“背得动。”
俩人推搡拉扯了几下,最后张叁还是被背起来了。他身上披的虎氅垂下来,覆在两人身上,瞧着真像背了一只大老虎回家。
李肆越走,耳朵越红,偷偷地垂下眼一看——啸哥那条毛茸茸、金灿灿的虎尾巴,正缠在他大腿上。
害他走路都走不稳了!
啸哥怎的这么坏,怎么连喝醉酒、长出虎耳朵了,也还是在欺负他!
但他现在知道自己面红耳赤不是因为生气,虽不知这是啥心绪,但总归是件好事。
他便也只埋头默默认真地走路,尽量无视那条缠在他腿上、尾巴尖还勾来勾去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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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努力地将大老虎背回了县衙,尽管他年轻力壮,仍是背得气喘吁吁。
吴厨娘远远地看见一人背着一人,还以为是大当家在背小郎君,迎上来唤道:“大当家,可是李……李郎君?是你背着大当家哇?他怎的了?喝醉了?”
张叁听见她声音,挣扎着想下来,却被李肆牢牢摁住。“大姐,喝醉了。”
“我去给他熬一碗醒酒汤,喝了再睡吧。”
“有劳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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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肆又将大老虎稳稳地送去了主屋的大床上,伺候着半醉半醒的啸哥脱外袄、脱靴,又出门找吴厨娘要了一盆子热水,端回来给啸哥洗漱。
啸哥还穿着最后一件单衣,他想去解开盘扣,给啸哥擦一擦身体,却突然被挡了一下。
李肆一愣,茫然地抬起头。
张叁捂着衣领口,含糊道:“我自己来……”
这小愣鬼却突然聪明了许多,眉头一皱,硬要去拉扯他衣衫。
张叁还想糊弄过去:“你做甚……莫揩老子油……放开……”
李肆扯开了衣衫,望着他满身缠裹的布条——渗着血,刺鼻的药味——今日在山路上便闻见了,啸哥却说是杀了贼以后没来得及清洗更衣。
张叁眼睁睁地看着他两眼又蓄了一汪泪。他湿着眼,怒气十足地喊道:“你又骗我!”
——身上这么多伤,今晚还由着他、被他背回来!胸前的伤口全都被碾着了!啸哥一路上不知道被碾得多疼!竟然还忍着装没事!!!
张叁酒都被吓醒了,连忙搂住他哄道:“没有骗,不不,骗了骗了,你莫哭,你听我说……”
李肆狠狠擦了擦眼睛:“我没哭!你快说!”
“这不是受伤,这是为了骗那枭贼头目,都是我自己划的,划得很浅,不碍事,真的不碍事……”
张叁搂着他,赶紧说今日如何装作“刘县尉”、如何将自己五花大绑、装作受伤去骗枭军的事,把一场恶战说得轻描淡写、稀松平常。李肆被他贴着耳朵一个劲说话,说得耳根子红红的,脑仁也嗡嗡地,但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两句话——
啸哥居然自己拿刀划自己!
他怎会这么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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