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打是亲骂是……”话没说完挨了一虎掌。
“没心没肺的狗东西!人家大老远来寻你,是来挨你欺负的么?回去好好跟他道歉!”
“知道咧,我今晚跟他倒歇倒歇,再疼一疼他,嘿……”
“还笑!还想使坏?!”
“哎哎!耳朵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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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俩人别过大姐姐夫,回县衙去歇息。
李肆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依旧不言不语的。路上僻静无人,张叁便贴上去问道:“小马驹,还气着?”
“……”
“是我不好,你心里有甚么话,跟我倒歇倒歇哇?”
“……”
怎么逗都没有回音,张叁突然故意停下脚步,不走了。果然,李肆独自走了没多远,也停了下来,在原地等了许久,轻叹一口气,提着灯笼倒回来找他。
刚一近身,就被张叁揽进怀里,再也不放开了。
张叁紧紧搂着他,笑道:“消气了?”
李肆的气头其实早就过了。除了练军,他连眨一眨眼的时间都不舍得跟啸哥分开,还能怎么气?
他也想跟啸哥倒歇倒歇,可是不知从何说起。他叫啸哥不许骗他,啸哥眨眼又骗他两轮。他叫啸哥不许碰他,啸哥碰得更起劲了。他想劝啸哥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做饵,不要那样轻易地就去冒险,可啸哥真能听他的么?
他也知道,自己每次一掉眼泪,啸哥一定服软,说啥都哄着他。可他已经长大了,有担当了,知道不能轻易掉眼泪让啸哥担心,能忍住的时候都努力忍住了。他是不会拿流眼泪来骗啸哥的。
再说,啸哥就算嘴上服软哄着他,一转头还不是该干啥就干啥。
啸哥比他聪明,比他有能耐,比他不听话。他真拿啸哥没有办法。
李肆想明白“我拿啸哥没有办法”之后,便又叹一口气。他无计可施,只能自己哄一哄自己——叹着气,往啸哥嘴上亲了一下。
亲亲甜果,亲亲云朵,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甜果和云朵笑出了声,不知道这小马驹垂着眼想了些甚么,反正飞快地又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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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像两只小鸟躲在小巷的屋檐下,轻轻地互相啄了好几下。拥抱得太紧,什么东西便在胸口硬硬地硌着。
张叁微微退开一些,从怀中掏出那揣了一天的油纸包,拆开一看,仅剩的两块花生糕都被压扁了,碎成扁扁的一滩。
他勉强从里面拈出还算成形的一块,问李肆:“稀碎了,还吃么?”
李肆向来是不浪费粮食的,点点头,伸手要接。
张叁却坏坏地一笑,道:“教你怎么吃。”
说着就把那块碎糕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吻住李肆的嘴巴。
李肆:“咦……嗯……”
他茫然地瞪大眼,不知道啸哥吃糕还是吃人,没过多久就被吃得气都喘不过来。
末了,两人都喘着气分开,两张脸都红通通的,嘴角都溢着口水,各自狼狈地擦着嘴。
油纸包里还剩一些碎渣。
“还吃么?”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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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滩碎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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