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叁往旁边一让,将脱下的皮甲、软链甲、剪下的衣襟碎布都给老大夫看。老大夫又问道:“他是被甚么东西所伤?多大个东西?在甚么位置?”
张叁比出巴掌大小的锤形,又往自己胸口比了一下:“是枭贼的金瓜锤,他胸口中了一锤,约莫在这里。”
老大夫在衣甲间仔细一摸,摸到一些盾牌的木屑,问道:“他穿了两套甲,胸前还挂了小盾?”
张叁连连点头。
老大夫松了一口气,又回身往李肆胸腹之间摁了一摁,痛得李肆低叫了一声。
老大夫:“疼么?酸胀么?反胃么?”
李肆:“嗯。”
老大夫面色稍缓:“手腕给我,给你摸摸脉。”
张叁连眼泪都顾不上擦,睫毛上挂着几滴泪,满脸疑惑地半跪在一旁,紧紧盯着大夫。一屋子其他人也疑惑不已,又不敢开口打扰大夫摸脉,只都静静地候着。
良久,老大夫松开脉门,彻底松了口气:“胃府有损,吐出来的都是胃水,含了少许血。”
张叁惊道:“可他胸口遭了一锤……”
老大夫:“胸口遭了一锤,盾甲挡了!胸肋未断,但震伤了胃府!他穿得又多又紧,勒得慌,所以吐出来了!”
他去骂李肆:“小郎君!既是当兵的,这般怕死么?甲也要穿两套,气血淤积不出,你也不怕喘不过气?”
李肆还晕乎乎的,白挨了几句骂。张叁在一旁辩解道:“老先生莫怪他,是我迫他穿的。”
老大夫瞪了张叁一眼,自去医箱里拿笔墨:“我给他开几副方子,吃上半月看看。这半月里禁食荤腥,前五日只食白粥,之后可在粥里加少许菜渣、瘦肉。”
此言一出,李肆如遭雷击,睁圆了眼:“咦??”
老大夫也瞪了李肆一眼:“‘咦’个甚!不许偷食,否则胃府难愈,你便等着日日吐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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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大夫布下医嘱,又替张叁的臂伤拔出箭头、上过伤药,便匆匆拎起医箱,救助其他伤员去了。
张叁将肆肆扶着坐起来。两人这时才顾得上抹掉眼泪,整理狼狈仪容。两位佘将军都三四十岁年纪,为人沉稳,历经生死,也没有笑话他俩,反而都好言相慰,全都庆幸不已。
张叁此时才有心与两位佘将军说起战况,又说那枭将被下属唤作“副帅”。
他将枭语的“副帅”一词,学给小佘将军听,又将对方中军大帐前的牙旗也画给两位佘将军看。
小佘将军惊讶道:“这词是“副元帅”之意!大哥,这副元帅莫非就是……”
大佘将军点头道:“此人恐怕就是西路枭军的主将,名为默罕,是国相的长子。枭国此次南侵,他位列主帅枭二太子之下,是枭军的副帅。围攻魁原城,便是由他主导。”
大佘将军面露喜色,又接着道:“张团练,你此番吸引了他注意,引得他亲自率军来战,可谓立了大功!”
张叁摇头道:“功不功的,都是虚名,标下全不在乎。只盼他真能中计,被蚁县与天门关拖住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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