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拢共四个人,有两个人便不信他。姐夫正在做针线活,全神贯注在那里穿针,穿到要紧处,腾不开手,头也没抬道:“要垫子么?垫子在屋里,你且自己拿去。”
大姐还骂他:“装模作样做个甚,洗把手过来切菜。”
老三权当没听见,在院里笑嘻嘻地蹦跳,缠着姐夫要软垫。反倒是老四洗了把手,乖巧又安静地过来帮姐姐切菜。
大姐抬头一看。败家老三将姐夫也支使进屋去了,自己撅着个屁股,手贱地在那里捣鼓针线篓子,挑拣着做得最结实的鞋底子,拿到自己脚上比划。
她码起袖子,大步而去!
“哎!哎!我又做错甚了!耳朵疼疼疼……”
“让你偷懒!让你欺负老四!”
“我真病了,我发烧了!不信你摸哇!”
大姐将信将疑地将手往他额头上一摸,摸了许久:“……不烧哇。”
张叁疑惑地自己也摸了摸:“哎,还真是,我咋好这么快?哎!疼!疼!”
“让你装病!净骗人家老四干活!你看你欢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个甚么病!”
“莫打了莫打了,小心我头上的花!花给我弄皱咧!姐,姐,你瞧这花好不好,俏不俏?专程戴过来给你和姐夫看的……”
俩姐弟在院里闹成一团。李肆听见啸哥喊疼,担忧地抬头望去,见大姐只是揪揪他耳朵,并没有真抡棍子揍人,便放下心来,又埋头专心干活了。
不一会子,从屋里出来的姐夫在一旁道:“来,老四,给你拿的软垫。你咋还切上菜了?快去坐着,让老三来切吧。”
张叁:“姐夫!是我要软垫!我屁股疼!”
大姐:“又装模作样!”
张叁:“真疼!哎!上次肆肆疼,你们全都关心他!现在换了我疼咧,咋都这副模样!”
大姐:“你能疼个甚么?又造了甚么孽,挨了军棍?”
张叁:“全县我最大,谁敢打我军棍?反了他了……咳,不过么,是挨了棍,好大的棍,又粗又长……”
他满口荤言荤语,大姐只当他胡言胡语,姐夫也不信他。软垫还是给他拿去坐了,他坐在上头嘻嘻哈哈的,缠着姐姐和姐夫夸奖他头上的簪花。
“京师的男子都这么簪。姐,你赶紧给姐夫也簪一朵……”
李肆切完了菜,抬起头来,见三人在院里笑闹成一团。他心里很是安宁,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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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没准备什么大餐。一家人围坐在桌前,一人一碗素拌拉条子。天气燥热,日头毒辣,在檐下吹着凉风,吃些素拌,再喝上一碗酸梅汤,也算解暑。
姐夫头上簪了一把乱糟糟的小葱,像顶了一头乱草,嘴里小声絮叨道:“娘子,这东西是绿的,不吉利……”
大姐:“你怕个屁,你还担心老娘在外头偷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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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张叁屁股难受,左右坐不安稳。李肆便催着他回县衙休息。俩人出了小院,姐姐在院里收捡碗筷,听见老三在外头缠着老四,要他将自己“抱上车”。
“张老三!你要点脸!”她提声骂道。
张老三被拦腰抱了起来,毫不要脸地挂在李老四身上,往李老四耳朵上啃了一口,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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