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年太早慧,看着早上特意换的黑色新皮鞋,心中已经明白,自己也许以后不会再有机会去珈德廉公园。
掌权以后的沈宗年清理门户,将亲生父母的名字从家族信托、公司董事的名单上删去,但也因为郑欣琼曾有过那么一瞬的心软,给她留了一个份额比例很小的账户。
里面能动用的现钱不多,不知道喜好奢靡、极尽铺陈的郑欣琼会过得怎么样。
绿灯亮起,宾利驾离开珈德廉公园,手机再次闪烁,关可芝的信息将沈宗年拉回思绪:【另外给你裁了几套网球服和大衣,在仁康公馆,记得去领,明仔衣服太多了,主意又多,怎么都不合他的意,等下个季度再说吧。】
沈宗年摩挲手机,直到机身逐渐发热,才慢慢打字:【好的,谢谢关姨。】
寿宴一天天临近,关可芝经常在群里询问意见,菜品拟了几版,这回算是家族里的一次大聚,宴厅也要参考意见,谭又明不似平常活跃,关可芝随口问谭又明两人是否又闹别扭。
谭又明嘴硬:“怎么可能,我就是太忙了,没能及时看群消息。”
关可芝也觉得是:“年仔怎会同你吵架,他不被你欺负死算是佛祖保佑。”
谭又明打落牙齿和血吞,不知这世道究竟还有无天理王法。
那身扮头最后还是两人分别去试的,这回倒真不是谭又明闹脾气避人,是着实被一桩麻烦绊住。
“和GU的合作半年前已经结束,没有压舱的积货,我们新的产品两个月前就已经出关。”
杨施妍面色有些严肃:“目前已经过了吉西海峡,这一批产品的立项、审查和抽检都没有任何纰漏。”
“他们认为我们有避税的嫌疑,申请不正当竞争审查。”
她把询问函递给谭又明:“从市场区分、品牌定位上,两批产品都不构成混淆,只是后一批产品投放市场的时间刚好在关税和汇率变动后几天。”
那不奇怪,谭又明拎起公函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海市作为自由港,关税汇率的变动影响贸易顺逆差的波动。
如今外企生存空间缩限,经常对本土的行业龙头申请反不正当竞争或是反垄断调查。
GU是家美籍企业,和寰途平海有过一年的合作研发,合约到期后双方都不再续约。
谭又明放下函,继续签他的文件:“让市场部派个副总过去走一趟。”
真要是出事不可能只是行业协会来走个过场,他艺高人胆大,初出茅庐时也是竞争委员会约谈室的常客,这桩小事还轮不到谭又明这个总裁出马。
杨施妍:“寰途那边已经跟协会把主体责任揽下来,说后续如果还有听证之类的程序也直接通知他们。”
“什么?”谭又明笔尖停顿,皱起眉。
寰途和平海合作的项目,参与主体需要分别谈话,但申辩材料和证据笼共只出一份,寰途这一出相当于是把主要火力抢过去了。
谭又明心思九转,生气,也复杂,又直接否了副总人选:“什么时候谈。”
“后天早上十点。”钟曼青将法务部拟出的抗辩材料交给沈宗年。
“时间不算很充裕,法务重点罗列了这两批产品出厂序号、产地来源和标识设计的明显区分,”钟曼青递交证据目录,“同时把不涉及商密的研发路径做了示意图一并呈交。”
几百页证据,沈宗年一目十行,但审得很细:“除了产地、标志的区分,把宣发区别和辐射市场也加上。”
重点指出:“尤其是产品英译名称,批号代称的来由、设计和显著变化标红。”
他将页数翻到相对应的位置:“研发路径的对比这部分删掉,留作A类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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