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乙骨忧太不仅要承担三餐饮食,还要替竹内春把控伤势。
没有丝毫犹豫扒开油腻的头发,仔细翻看,发现伤口已经结疤后松了口气说:“差不多了。”
于是竹内春笑了,他终于能洗头了!
说起来都魔幻,曾经的施暴者和被害者居然同住一个屋檐,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他们这样算朋友吗?
乙骨忧太答不上来,只是看着人时常想起那只手。
指节细长,白皙又干净,朝他伸来时像光落进了暗无天日的井底。
竹内父母回来后,他没好意思在寄宿,不过两人会在手机上聊天,互道近况。
这个假期乙骨忧太一如从前满城找兼职,干得最多的是后厨。
后厨又脏又累,大部分年轻人都不会做,但他没有选择,因为需要钱——房租,三餐还有学校时不时的缴费。
日子难熬,时常忙得脚不沾地,唯一的乐趣便是空闲时看看手机里的消息。
他坐在昏暗的角落,手机的冷光打在面庞上,黑发下眉眼软和,阴郁褪去,清俊的脸上仿佛盛有柔情。
在主动告知没再做噩梦后,竹内春就极少联系他了,这令乙骨忧太无措至极。
他懊悔又焦躁,捧着手机,输入框删删减减,却迟迟没有发出新的消息。
习惯了孤独度如,突然有人闯进来,仿佛阳光冲破乌云,开始期待起每一天,如今连期待的理由都没了,犹如冷水扑顶,把刚刚回暖的心浇得透凉。
好不容易盼到假期结束,又得来换座位的噩耗,顶着倒数第一的头衔,乙骨忧太只来得及和他说声“早上好”。
由于竹内春上次期末考直接冲进前百,班主任觉得他很有潜力,说什么也不肯让人自选宝座,亲自把课桌搬到讲台旁,势必让他落实那句“我要考东大”。
竹内春被折磨疯了,哪还有空管乙骨忧太的小情绪,整日和班主任抬头不见低头见,偷懒被逮到罚站也就算了,上课时回头向同桌借笔记也要被叨叨。
他向来咸鱼,事事得过且过,这么一逼整个人就倔起来,像头牛一样拉都拉不回。
得知班主任讨厌染发的学生,后脚去理发店呆了一下午,第二天顶着头绿玩意儿坐进教室。
满头黑压压的脑袋就属他扎眼,扎得班主任面色铁青,直接暴力上手让他见识了太阳为什么那么红。
又得知班主任不喜欢榴莲,隔天带了整个满教室分,等人进来上课,闻到那味差点没进医务室。
这一大一小跟活宝似的,不仅学生们爱看,各科老师也挤破了头凑热闹——图个乐子笑一笑。
看着越来越受欢迎的人,乙骨忧太心情复杂,这种滋味大概就是蒙尘的珠玉被别人发现后的失落。
他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只不过身旁换了人,生活在继续,可不会再有人突然出现拉他去弓道社,也不会再有汽水突然贴上脖颈。
他依旧缩着肩膀,埋着头不自信地走在路上,每到这时就无比怀念那人说他一点也不差的样子。
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难过,直到看见竹内春拽着别人从他旁边经过,他突然想通了。
占有欲。
乙骨忧太并不喜欢这种东西,他甚至觉得可笑,连朋友都不是居然想让人一直呆在自己身旁。
读书时代的联系就是这样,一旦失去同桌这个身份,就永远没了靠近的理由。
全国大赛如期而至,班里组织起啦啦队,等回过神乙骨忧太已经报了名。
东京的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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