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关上窗户。
“我洗好了,你去吧。”
小酒馆灯光昏黄,将一切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釉,撞见伏黑惠墨色衣领上的大片水渍,他没忍住提醒:“记得吹头发。”
伏黑惠没吭声,坐在床尾看他。
黑漆漆的瞳仁像湖泊一样,或许沉静只是表象,热量足够时它会沸腾,会燃烧,会变成汹涌的水浪将他吞掉!
寂静的夜晚很多东西争先恐后地浮现在脑海,对于伏黑惠他是愧疚的,更不必说狗卷棘。
昏昏沉沉下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恍惚的醒来,却看到伏黑惠焦急的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把抱进怀里。
“出什么事了?”
“你做了噩梦,一直在喊叔叔、阿姨。”
竹内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漫长的沉默令人不安。
伏黑惠浑身僵硬地松开他,眼眶生红,赎罪一样佝偻着背,“对不起。”
“什么?”
他没听清,一场梦下来浑身虚脱,看到伏黑惠脸上的汗下意识去接。
做完这个动作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伏黑惠的心脏遽然收紧,向来以冷静自持的心房出现了裂痕。
微弱的灯光映那人手中,仿佛握住的不是一滴汗水那么简单,他在其中分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弱小的,不被世界所爱的自己。
在那人的捉弄下不断跌倒,带着不服输,带着要让所有人好看的决心爬起来,也在那人的温柔中第一次放声大哭,第一次明白生命以外的苦楚。
实际上他已经记不太清佐佐木春的样子了,或许自己和所有阴暗的动物一样,卑劣的把希望嫁接在另一个人身上。
直到此刻他都卑劣的想着如果竹内春也有记忆该多好。
“你、你流了好多汗。”竹内春慌乱道,在心里大声呼叫系统,幸运的是系统没有掉线。
“伏黑惠是不是重生的?!”
系统嗡鸣一声显然在做数据分析,很快它得出结论:“有90%的……可能。”
——伏黑惠是重生的。
竹内春哑然失声,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是佐佐木春,一定会通过这点发现五条悟是重生的,届时要他怎么解释?
告诉对方不要生气,那不过是哥的前男友?
别说,前男友怪多。
“我去趟洗手间。”心乱如麻的伏黑惠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已经很晚了,可竹内春丝毫睡意也没有,辗转反侧下台灯突然打开,伏黑惠撑在床上看他。
“睡不着?”
“抱歉,打扰到你了。”
生疏的态度令伏黑惠沉默,许久才开口:“我没有强迫你回家的意思,如果你不想……不回也没事。”
是他的私心导致竹内一家发生争吵,又或者决定表白那刻他们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恍然间伏黑惠感到一阵无力,堆砌在心中的情绪因为寻不到出口而发胀发臭,就像一只撑满了的气球,随时面临爆破。
“我没有纠结这个,而且我也打算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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