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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临能屈能伸,对他笑得无比灿烂。他自己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一个人,不熟悉的地方,没有工具,夜里真在山上碰到狼群那就是开袋即食,都不用想着挣扎的。兰朝生倒是没有多说,转身往寨子走。奚临这回老实了,暂时屈服了,默默跟了上去。

苗寨离这里其实不远,只是山路太绕,奚临又不认路。跟在他身后走的时候,奚临已经自己在心里推断出了几个关键词,比方说他爹叫兰朝生“族长”,看苗寨里那些人对他恭敬的态度,这人应当是这的大族长。看这里与世隔绝且设施落后的样子,这地方的人应该不怎么和外界联系,有自己所遵循的一套信仰。

回山路上遇到条五彩斑斓的野蛇,横行霸道地盘在路中央。兰朝生步子未停,远远用苗语说了句什么,这占山为王的野蛇便麻溜地让开了。奚临眉头一挑,路过时和这野蛇打了个照面,看它乖顺盘在树枝上,通人性似的歪头瞧着兰朝生。

兰朝生住处在寨子最后头,青山半腰,石瓦吊脚楼,窄石阶前围着一方小院,高大的枫香树垂着碧绿的枝,依稀扫着屋檐,有那么点遗世独居的意思。

山里的空气总是潮湿的,落到人鼻腔里带着些冷冽的寒意。湿气太多,暮色也像薄雾,朦胧罩着远处几座连绵的山头。奚临跟着他进了门,听他说:“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

屋子挺宽敞干净,古香古色的床和桌椅衣柜,还都挺齐全。奚临问:“这是你的房子?”

兰朝生:“嗯。”

奚临警惕地问:“那你住哪?”

兰朝生看他一眼,“隔壁。”

奚临松了口气,随即又把那口气重新提了上来。眼看兰朝生要推门出去了,奚临忙道:“等等,我有话问你。”

兰朝生回了头,奚临拉开屋子里的桌椅,招呼他:“坐。”

兰朝生在原地站着没动,他还穿着那身“婚服”,对襟的长衫,袖口衣领绣满了看不懂的花纹,很古朴庄重。奚临看他不动,迟疑了下,说:“……请坐,行了?”

兰朝生拉开椅子坐下了,两个人隔着张桌子对坐,只不过一个垂着眼,神色漠然。一个愁容满面地端详着天花板,好像已经能从那上头瞧见自己悲惨的未来。

奚临实在是有很多话要问,也顾不得前嫌,头一个就是——“你为什么会说汉语的?”

兰朝生淡淡地说:“学的,小时候在外面上过学。”

“哦。”奚临道:“那你们这里的人……你的族人们,为什么都不会说?”

兰朝生说:“小孩子会,大一些的不愿意学。”

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大的不愿意学,现在像这样普遍不会说普通话的少数民族也是难找,原始程度之深,真是和现代完全脱节。奚临问他:“你们是生苗?”

兰朝生:“按你们汉人的说法,是。”

来到南乌山之前奚临也不知道这里还住着这么多的苗人,不知道他们和外界有没有联系过。奚临下面要问的问题就有点难开口了,有些地方的信仰在当地人的观念里根深蒂固,是他们奉为天地父母的存在。奚临在外头一般不和有信仰的人随便聊这些,怕哪句不对冲撞了他们的神明。但这会不聊不行了,奚临尴尬地抓了下脸,“你们这的圣神……那位南乌阿妈……供灯……”

兰朝生知道他要说什么,“南乌阿妈掌管山河,是我们这所有人、物的母亲。”

他生得冷薄的眼皮抬起来了,琥珀色的眼睛不带感情地瞧着奚临,显得有些视万物一体的淡泊,“南乌阿妈万年孕育了这片土地,孕育了我们。古时恶神觊觎这片丰饶的土地。南乌阿妈为保护我们同他战死,将它封印在地底,身躯压着它死去,化成南乌山岭。”

奚临跟听天书似的,“哦……哦。”

“南乌阿妈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也是我们不能摈弃的信仰。”兰朝生说,“每百年的月合时是南乌阿妈的受难日。兰家代代相传的领头人是侍奉阿妈左右的忠仆,战乱时南乌阿妈见她的子民受苦,眼泪流成了母亲河。月合年兰家人需每月在母亲河边祭告阿妈,身旁要有人持灯供奉,这个人得是当时同样侍奉阿妈的兰家奚奴,需是和当代族长身心合一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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