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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罩,上顶下座每一寸都用串着宝珠的银丝裹着花纹,框子里的罩壁看着像什么动物的牙拼成的,磨得极薄,细密镂空,金丝掐出蝴蝶凤凰,最顶上还坠着许多颗碧绿通透的宝石,品相极佳,价值不菲,像奚临这样的穷光蛋看一眼都是对它的折辱。

奚临抓着篮子的手都有点抖,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将这尊祖宗供起来,磕碰一点他就不用想着回去了,留下来给南乌阿妈陪葬吧。兰朝生半天没听着动静,转头一看见奚临蹲在那半天不动,道:“快一点。”

“这……怎么拿啊?”奚临说,“这东西不应该在博物馆吗,也是我配拿的?”

兰朝生:“月来了,快些,拿起来。”

奚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可是你让我拿的。双手捧着给它供起来了,问兰朝生:“然后呢?”

兰朝生说:“把盖子打开。”

奚临诚惶诚恐地掀起来了。

“跟着我念——南乌阿妈。”

后半句是苗语,奚临完全听不懂,跟着鹦鹉学舌地重复。好在他语言天赋不错,念下来还算标准。兰朝生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教他,“子系兰奚氏,今作祷告。”

奚临念完了,兰朝生再教,“烛灯长明,族氏常在,来佑南乌,日升月明,花开鸟回,百病皆除,灾祸远离,五谷丰登。”

他念一段停一下,等着奚临跟着念。一直到最末结束语,兰朝生说:“兰氏二十一代族长兰朝生新妻,你的孩子,奚临敬告。”

奚临敏锐觉出里头有两个字音很像自己的名字,狐疑看他一眼,不过还是依样画葫芦地念完了。兰朝生说:“点亮蜡烛。”

奚临摸出兜里的打火机,把里头的红蜡烛点亮了。里头烛火猛地窜起,这才叫奚临发现灯罩上的镂空刻着的全是吉鸟蝴蝶,几个吹拉弹唱的苗服小人剪影,渗出暖黄的光晕,将那些花样的剪影映在四周。

他没注意,烛火真亮起来的一刹那,兰朝生神态一松,好像是放下了心。

这灯尘封在祖屋几十年,祭礼前兰朝生拿出来细致擦干净了,只是里头的蜡烛怎么也点不着,叫来寨子里其他人试也同样点不着,都以为是坏了。

还好真能被奚临点着。

奚临很没见过世面的惊叹了声,只觉得映在自己衣裳上的蝴蝶剪影跟真的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他这头正惊叹着,忽觉后脑勺一痛,是叫兰朝生拔下来了几根头发,往那烛火里一丢,眨眼被烤成股青烟,蜿蜒不见了。

奚临大怒:“有病……”

话没说完,就叫兰朝生淡声打断了,“把灯挂在前头那个弯着的树枝上。”

奚临下意识抬头一看,见兰朝生指得是河岸旁一颗巨大的古枫树,粗壮的枝干弯曲着斜伸过去,从他这边看,好像是个巨人伸长了胳膊要叫出租车似的。

苗族人奉枫树为“生命之树”,他们相信人从树中来,死到树里去。枫木是万物的始祖,枝叶长青,生命就还在延续。苗人先民的灵魂会飞到月亮上去,遥望故土,带给儿孙幸福。等到月初的第一轮新月挂上南乌山的神树梢时,阿妈就睁开了眼睛,听她的孩子祈求。

奚临粗略估摸了下这根树枝的高度,再估摸了下自己的,只觉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跟我开玩笑呢?”

兰朝生转过头看他。

“你看我也没用。”奚临说,“我蹦起来也够不着。”

兰朝生这才想起来,这娇生惯养的山外人不会爬树。他叹了口气,时候不等人,没时间多犹豫,说:“站好了。”

奚临:“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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