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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来覆去,来回念叨。将“对不起”说了十几遍不肯停,倒也不是真为听兰朝生的一句“没关系”,单纯的基于本能,像是诚心认错,又像受惊后的语无伦次。

兰朝生后头的话就没能出口。他本来是真打算好好训斥他,但凡他没能找到这里,或者来晚一步,现在躺在地上冒血的就是奚临了。

他心底有狂盛的怒气翻涌,又颇觉后怕,拿他全无办法,恨不能在他脚上绑对镣铐才好。但现在奚临这样埋在他怀里,吓得魂不守舍、颠三倒四地跟他认错,兰朝生也就什么训斥都脱口不得了。

不听话,还是该罚。

兰朝生闭了下眼,将这点怒气重新咽了回去,打算留到事后再跟他一一算账,收紧双臂回抱住他,手指攥紧他肩膀,竟有些微微打着颤。

其他苗人检查着自己狼的尸体,一同将旭英阿爷接下来。兰朝生把自己外衣披到奚临身上,小俏在奚临怀里埋着头,有可能是怕挨训,也可能是觉得羞愧,半句话不敢说。兰朝生回头和那些苗人说了几句话,约莫是在吩咐处理狼尸后事,带着奚临先行下山。

小俏的阿爸阿妈险些哭断气,抱着小俏呼天喊地。寨里的苗人们举着手电筒聚成一团,七嘴八舌地安慰。夜深雪大,不宜多留,兰朝生叫大家都先回去,后事第二日再说。小俏的阿妈抱着她语无伦次地跟他们道谢,小俏从她怀中探出个圆滚滚的脑袋,大眼睛盈着水光,直直瞧着奚临。

奚临微笑着冲她稍一摆手,示意回家去吧。片刻后再回头,才发现旭英阿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了人群,拄着他的拐杖,背影叫风雪吞没,隐入黑夜,渐渐瞧不着了。

奚临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偷摸溜走的,连句道谢或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人群散后兰朝生领着他回家去,一路上走在他前头,奚临慢吞吞跟在后头,身上还披着兰朝生的外衣,衣领处飘出股草药香,混在风雪气里,吸到鼻腔里,凉得人不自觉地发抖。

他心想这可真是有生以来过得最难忘的一个除夕夜,实打实的难忘今宵。兰朝生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叫他,背影两肩落了碎雪,白得醒目。

兰朝生估计是还在气头,要么就是正在想该怎么惩罚奚临——反正都不是好事。奚临料到了,但也觉得当时情况属于迫不得已,只是一时没什么力气跟兰朝生据理力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像乱码,又冷又累,凄凄惨惨,命苦地连抬腿将自己的脚从雪地里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慢慢停下了。

前头兰朝生察觉到了,回身看他。见奚临低着头站在那不动了,身上披的衣服太大,将他人衬得有点形影单只,孤零零站在雪地里,无端透着些可怜。

可惜铁石心肠的兰朝生不为所动,问他:“怎么?”

奚临没说话,长长叹了口气。

然后仰头栽了下去。

苗寨里凶猛的小俏没生病,上山去救她的奚临反而先行病了个死去活来。那天兰朝生抱着他踹开村医的门,可怜的村医阿宝刚送走小俏躺上床,门被踹开的时候险些从床上滚下去,急匆匆出了屋便看兰朝生抱着奚临站在院里,面上神情从没这么失态过。

奚临发了高烧,估计是受冻出冷汗再加上受惊逃命多重导致。他是个很少生病的人,难得一病就是排山倒海,头一天烧得几乎是谁也不认识,闭着眼昏昏沉沉,连草药都是兰朝生一点一点从他嘴角灌进去的。

当天夜里奚临四肢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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