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临醉得太厉害,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次日睁眼时头疼得要炸。他抱着被子缓了半天,方才坚强地把自己从床上翻下来。洗漱后他满面菜色坐到桌旁,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水珠,不知多少次说这话:“我真再也不喝酒了。”
兰朝生没答他,抽出纸巾将他下巴上的水珠揩去,先递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说:“喝了。”
奚临跟这黑得反光的“汤”面面相觑,呆了好一会,问他:“这什么?”
“解酒的。”兰朝生语气强硬,“喝了,会好受点。”
南乌寨人其他地方没得说,唯只在煮汤药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他们这里的人只用草药,不知打哪挖来的,每一样都散发着让奚临这个山外人心生敬畏的气味。奚临依言端起来,凑到鼻子旁一嗅,痛苦难言:“你往里面扔烟头了?”
兰朝生:“不苦。”
“……”
奚临要是真能信这句话,也不用想着再回去上学了,收拾收拾直接去反诈中心报道吧。他捧着碗半天没动,末了心一横仰头灌下去——倒还真不苦。
奚临狐疑:“……我味觉没了?”
兰朝生接过空碗,先放到一旁。奚临反应过来了,估摸是兰朝生知道他怕苦,有意调了味道。他被这点小体贴弄得有点感动,给予的回报也相当简单粗暴:“来来来我亲一下。”
兰朝生:“吃饭。”
奚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粥,兰朝生没有看他,饭到半途,问他:“什么时候考试。”
“下周六。”奚临下意识答了,紧接着一愣:“……嗯?”
他猛地抬头看向他,表情有点错愕。兰朝生依然没有抬头,语气和面色都相当平静。奚临愕然了会,心底想:我是什么时候说漏嘴的?!
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他昨晚喝醉的时候不小心抖出来的——就说酒精误人!
奚临牙疼片刻,犹犹豫豫跟他解释:“不是,其实我是早就想跟你说的,一直没找着机会。”他憋了半天,恶人先告状:“不是你前段时间都说很忙,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吗!”
兰朝生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奚临被他的目光刺得话头一噎,只好放软了声音,把自己的脑袋凑过去,“兰朝生,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生气。”兰朝生说,“你要回学校,要离开几天?”
奚临的学校在外省,来回得坐飞机,算上行程加考试时间至少要待三四天。奚临在心里掂量了下,试探着问他:“三天?”
兰朝生:“好。”
答应得倒是轻松,奚临心想这么容易?他细细端详兰朝生的神色,心下感慨大族长的面皮真是城墙做的,冰放到里头都能捂上三天不化——因为实在是太厚了,透不出半点风来。
他把勺子一放,问兰朝生:“你这次怎么不说点什么了?”
兰朝生:“说什么。”
“说我这一年里不能离开圣山,不准乱跑什么的。”奚临伸手指指天,“那位开始放养我了?”
兰朝生把他这根手指摁回去,制止了他这个“不敬”的动作,说:“你是去考试,做正事,阿妈不会怪你。”
“哦。”奚临想了想,“那你怪我吗?”
兰朝生这回看了他片刻,“怪你什么?”
“怪我要出去考试。”奚临说,“我之前不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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