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画,再擦掉,再重新起稿,擦掉……
她越来越烦。
一旁桌上,手机突然震动。那条号码熟悉到心跳先开机,大脑皮层血液凝固,反应过来之前就下意识划了接起。
“喂……?”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短信为什么不回?”熟悉的低音炮,透着不耐,对她没有任何称呼。
“我……”合雨悠握紧手机,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大脑有点空白了。
鼻头也有点泛酸。
凌湛的声音还是非常轻易地就能搅动她的情绪。
“我什么”他的声音里没情绪,“说不出话”
“我、我想……”,合雨悠喉咙里那句“我听说你要拍新电影了,剧组缺不缺设计师”卡在嘴里,死活吐不出来。
凌湛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语气,就知道大概是要说想他吧。他冷笑:“合雨悠,你找人复合,起码要有点诚意。”
合雨悠张嘴:“我没……”
自己不就给他发了个“在吗”么。
一来她没想复合……好吧,也不是没想。
向悦变成植物人了……她终于敢给他发消息了。
天知道她冒着多大的风险。
可他们间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也有太多的隐患埋在深处。
“就这么点话都说不明白”熟悉的声线比记忆里更冷,更不耐,“七年不联系,发个‘在吗’就够了”
“抱歉……”她讷讷地道,那不然能咋,不寒暄下直接要工作机会吗,这多冒昧。
“道歉免了。”他打断她,语气冷淡,“没重要的事,以后别联系了。”
“啊等……”电话挂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要他帮忙给她找点活干的事。
犹豫片刻,合雨悠打开微信。
在黑名单里,那个熟悉的头像依然静静躺在那里。
她点击“解除黑名单”,准备重新发送好友申请,却忽然发现自己仍能看到他的朋友圈。
她怔愣片刻。
这说明,七年里,是她把他关在门外,而他始终没删她。两人像隔着一堵透明墙:看得见彼此影子,却谁都不开灯。
合雨悠大脑保持那一片空白和震动,小心翼翼,不敢给他发任何消息,点开他的主页,而后手指轻颤地点进朋友圈。
这些年里凌湛的动态并不多。
片场、分镜、放映节,三言两语。
没有太多私人生活的痕迹,一如既往的克制。
七年前,他在南加大电影学院读书时期的一部短片,获得了纽约地下电影节最佳短片奖。那时候的凌湛还带着学生气,眉目飞扬,照片里穿着简单的宽松黑T恤,露出锁骨,肩宽腿长,捧着奖杯的样子随性自由。
再往后,《赤夜》的剧照,那部小成本惊艳到影评人尖叫的B级片。角色出圈爆火,获得了洛杉矶奇幻电影节最佳新人演员。
翌年,他毕业导了部戏,去年拿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野鸡的听都没听过的新锐导演奖。领奖台他都没亲自去。
甚至提名了金熊最佳摄影。
不过电影数据还是很扑街。
再后来……她的手指在《星河彼岸》的海报前停住。凌湛饰演的物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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