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麻烦,舅妈更是念叨个没完。
姜桦快喘不上气来,才硬着头皮和梁老师说,想去京市给江暻年送特产。梁老师其实也不赞同,毕竟江家哪会缺这些,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
因为她想到如果自己不再读书,也没有继续接受资助的资格。
至少有生之年,在她还和这座繁华到令她生怯的城市有联系的时候,有理由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江暻年没有回答她前一个问题:“读书对谁都有用。你年纪还小,好好读书最重要。如果你不想和舅妈一起生活,我可以把你学籍转出来去省里的寄宿学校,学费和生活费你都不用担心。”
姜桦紧紧咬着嘴唇。
她终究不过刚刚十二岁,失去了最亲密的爸爸后已经惶惶然,想到要远离所有亲朋好友去寄宿学校,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江暻年没有一直盯着姜桦给她压力,而是看着窗外:“人各有命,有时候父母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人生还很漫长,剩下的路都要靠自己坚强。结婚只是选择,不是出路,你选择另一个人和你一起走未来的路,最重要的是先有决定自己人生的能力。”
天色暗下,圈在方方正正的四合院里,远处漂浮着最后一抹浅淡的日光。
他和姜桦说这些话,也像和自己说。
不能回答姜桦之前的问题,是因为他的人生一样失控。
无法确定能继续保留和岁暖的婚约,还有家族遗传的定时炸弹。她总说这是最重要的一年,对于他来说却是独自守着秘密的一年。
她心软,富有同情心,他不想她受影响,也不知道怎么和她和盘托出。
婚约都说不准,又何必说其他的让她为以后担忧。
但终究藏匿着可耻的私心,至少在最后的一年装聋作哑,将岁暖留在身边。
江暻年看向身旁茫然无措的姜桦,大概还需要很久才能消化他的话,跟她说道:“你和我男女有别,我不能完全懂你在想什么,也没有那么细腻。你之后有什么困难或者疑问,可以找岁暖聊一聊。”
姜桦想起在影壁前见到岁暖的第一面。
在她村子里没有江暻年这样的男生,也没有岁暖那样的女生。即使穿得很简单,素面朝天,整个人依旧在发光一般,被她下意识躲闪后脸上还一直挂着笑,毫不介意地让出自己的房间,明亮到让人不敢直视。
又让人羡慕。
不会像她一样怯场,一样敏感,一样不自信。
因为是同性,反而在接近时更觉得自惭形秽,因为她永远也变不成那样的人。连岁暖向自己释放善意,她都惶恐地觉得自己不配。
姜桦抠着桌角:“我怕暖暖姐嫌我烦……”
“她不会。”江暻年淡声回,语气很笃定,“她性格其实很好,你多跟她接触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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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暻年回西厢房拿药,岁暖正坐在他电脑前,屏幕上放着网课。
前面听到门口传来的“皇上驾到,皇上驾到”岁暖就知道有人来了,姜桦和宋阿姨都不可能这时间过来,所以岁暖头都不回地问:“做知心哥哥的感觉怎么样?我就觉得她有话对你说。”
“问我们明年会不会结婚。”江暻年随口说,从另一边的桌子上拿过敏药。
这次不能放任不管,因为在脸上,所以岁暖总是盯着他看。
他第一次希望快点好。
岁暖:“……呃?”
她转着电脑椅回身看向江暻年,一脸古怪:“你之前怎么跟她介绍我的?”
“姜桦也玩过一段时间那个音游,和微信联系人同步的,问过一次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江暻年合上抽屉,淡声,“我说是我未婚妻。”
岁暖的重点跑偏,大惊失色:“和微信联系人同步的?!那大白(班主任)、蒋老师什么的岂不是也能看到?”
江暻年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觉得我们老师会玩这种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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