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归了家。薛时依感到欣喜,上前问他,怎么样,查到什么?
而他只是双目通红地说不查了。
那句不查背后是数个春秋轮换,沈令襟的死再被翻出来就是好几年后了,一桩震惊朝野的巫祭案被查处。
原来,某个世家私下研究邪祭淫祀多年,心思扭曲,甚至以活人脏器为引,企图布阵寻仙。沈令襟是遭殃的第一人,他们要他死,也只因着需要他的一双眼。
此案牵连了不少人,更详细的案情薛时依不清楚——那时她不在京城。
只从旁人的议论里得知,午门外被斩下的头颅堆成小山,昔日的世家豪族获了罪,满门抄斩,辉煌的府邸从此败落。
她写信问薛雍阳是否好受了些,他只答复说都过去了。
重生后,薛时依不会总去回想那些早已无法挽救的事,但是有时也会忍不住悲戚自己的无能。
回望这一生,做的是高门贵女,端的是无忧无虑,总被家人护在身后,一点心眼也没有,直到圣旨落下来时才觉惶惶,其实说来迟钝愚笨。
要是她再聪明一点,再把这桩巫祭案的细节记得更清楚些,现在薛雍阳查起案来就不会又像前世一般半点头绪也无了。
马车停了,打断薛时依的愁绪。
沈府朱门就在眼前了,掀开帘帷,只见不远处沈令襟喜眉笑眼,特意出来迎客,一身锦袍招摇,意气扬扬。
一切都还来得及。
薛时依露出笑,升起几分坚定。前尘迷津不必痴迷,拨云见日,还看今朝。
沈府今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此时,正巧有两家贵客下了马车。
不对,实则是三家。
前段日子还对薛时依哭着说不想一笔勾销的少年郎,眼下正跟着姜景桃从忠勤侯府的马车里下来,此情此景,与当年薛时依被赐婚后的亲眼所见相似得可笑。
只是她的心境已然大不同。
两方打了照面,王策大吃一惊,不由地想朝薛时依走去,试图解释什么,可对方一个冷淡的眼神便将他钉在了原地。
沈令襟摇了摇头,只觉不是冤家不聚头。
“时依,你怎么独自一人来赴宴?”
王策的举止惹得姜景桃不快,她紧紧挽上他,不准他再朝着薛时依走一步,又随即开口挑衅道:
“听说你的小测只拿了末甲,时依,你的高才硕学怎么换了个书院就不管用了?”
这话是暗指薛时依以前是作假,但她的小测也确实只拿了末甲,无可辩驳。
沈令襟蹙了蹙眉,想要开口解围,却见薛时依淡然瞥了对方一眼,一字一句道:“不要叫我时依,我跟你很熟吗?”
姜景桃愣住,又听她继续道:
“既然知道我高才硕学,就赶紧闭嘴,少卖弄你那拙劣的口舌。”
“你!”
第一次收到如此不留情的驳斥,姜景桃口里你你你了半天,一时没想出应对之策。
薛时依略过她与王策,让侍女将赴宴礼交给沈府小厮,得体地朝沈令襟行礼。
沈令襟心道有趣,随即眉眼弯弯,“时依妹妹,来,我领你进去。”
他知晓她性子内敛,从前不爱在宴会上露面,由他带进去,再找个伴儿陪着,也能自在些。
“谢过令襟哥哥。”
两人并肩离去,姜景桃微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竟然生出点茫然。
“她怎么,好像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王策没答,只是神情沉郁地出神。原本听到薛时依去了千山书院后课业变差的消息时,他还痴心妄想,以为她表面决绝,其实心里还是为退婚难过的。
可今日相见,她冷若冰山,真的半分旧情都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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