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如洗的晴空飞过婉转的鸟雀,脆鸣声声。如果没有这出意外,这本该是节不错的骑射课。
如果这真的是意外的话,她默默地想。
看准时机后,陆成君很快便放了箭,连着射出的几只带皮铁箭全都正中马膝,让那牲畜忍不住长长嘶鸣一声,卸了力气不再疯跑,最后轰然跪在地上。
其余热心人也帮忙举弓射了几只箭,零零散散地落在疯马附近,起点助兴的作用。
远远候着的侍从们拿着网过来了,好把这马兜住,免得再生波折。
好歹是脱险了。
疲于奔命的贵女舒一口气,不再紧拉着缰绳。
但下一刻,一只箭轻飘飘地飞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薛时依骑着的马儿旁边。
辛勤奔波了半天的马儿哪受得了这种刺激,立马扬起蹄子长鸣。
“谁!”
薛时依震惊地朝不远处的人群递去一眼,有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红透了脸,连忙朝着她作揖道歉,瞧着不是成心作恶的。
但对不准就别放箭啊,这下可把人害苦了。
她慌忙松了脚蹬,弃马而跳,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小臂护着脑袋,手肘狠狠擦过草地,随即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用看也知道定然破皮出血了。
薛时依疼得直咬唇,小性子一下上来了,她也不顾体面了,闷闷不乐地在原地坐着给自己揉。
委屈不受控地漫上心头,哽在喉中,又在眼眶里晃晃悠悠。
哎,真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这样为难人。她又没做坏事,还救了人,可祸事怎么躲也躲不过。
该怨谁呢?
是怨那只好心办坏事的箭矢,还是怨她自己上赶着帮忙,最后又不落好,或是怨游芳雪这个一切的源头?
胡思乱想之际,有人屈身单膝跪在薛时依面前,遮下了晴日刺目的光。
微风带来他身上淡淡的荃芜香,陆成君身姿挺拔,即使这样跪下也比她高出一截。
所以他弯了腰,眉梢里都是关切,低头问她:“很疼么,伤着哪儿了?还能走吗?”
薛时依想,无论是出于对熟人妹妹的照拂,还是出于夫子对学生的爱护,他此刻的担忧与温柔都是真真切切的。
本来还想忍忍泪的,但有人安慰,反而更加拦不住泪珠。
“不疼,能走,我就想坐一会儿。”
她真要夸自己一句铁骨铮铮,小臂可能都血肉模糊了,还能嘴硬说不疼。
说完就后悔了。
薛时依抬了头,泪眼朦胧地望他一眼,又默默埋下头擦眼泪。
这一眼再寻常不过,可有人却呼吸一凝。
只觉得水光盈盈,楚楚可爱,全都难以形容。
陆成君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人。
他从小待人接物,一贯温润和善,但真正动手时不念旧情,从不心软。父母愁他面热心冷,政敌骂他口蜜腹剑,他觉得并无不好。
但是遇到薛家女娘的这几回,他总是在心软。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好心,好心到会帮素昧平生的女娘拾手帕,好心到譬如此刻,他为她的伤而心疼动怒。
如同着魔一般。
这不像他,却又叫他心甘情愿。
“今日马匹之祸,我会找出幕后主使。”陆成君说。
薛时依愣了下,低低地哦了一声,心想这话他合该跟他表妹说,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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