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良缘是命里注定的,斩也斩不断。”堂姐夫点头称是。
醉意袭眉,正是最容易放浪形骸的时候,陆成君把他们的话听进了心里,整个人情意绵绵,眉目柔和。
人们总说时也,命也,他虽不信神佛,但有时也不得不承认冥冥中自有天意,此生受过横祸,也见柳暗花明。
情之一字,熏神染骨。陆成君心念微动,竟真的低头去问:
“若没有圣旨,卿卿会嫁给谁?”
若没有圣旨,还会倾心我么。
他渴盼的答案不言而喻,想听她说一句还是嫁他。
陆成君本该青云直上的几载光阴都落在江南的商路里,从天子门生沦落为商贾,他波澜不惊,但即使自持至此,也偶会在雨声滂沱时想象起某一种景况——
太子未失踪,薛陆两家没失势,少了圣旨的强迫,他与她喜结良缘,似金风玉露相逢,从此佳期如梦,不辞冰雪为君热。
酒醉的薛时依听懂了,思忖一会儿,撇了嘴,不愿答。
陆成君没觉出那细微的抗拒,去蹭她酡红的脸颊,坚持要讨个答案。
拗不过他,薛时依开口了,只是很委屈。
在他期许的目光中,她闷闷不乐。
“大概,是王策吧。”
此话没有作假,可她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得十分可怕。
当初本就有婚约,六礼也开始走了,当时若没有赐婚,她可能真的会嫁给早就和别人不清不楚的王策。那么自此以后,家宅不宁不说,还有可能在某日让外人看上一场她回府捉奸的丑剧。
曾经要好的青梅竹马,如今提起便觉得晦气。还好那桩婚事毁了,还好她对王策的情也只是因多年相伴而生,不深刻也不清晰。
但薛时依还是觉得恶心,不愿多想,逃避地窝在陆成君怀里,脸贴在他胸前,在烈酒刺激下,独自黯然。
却不料,因着那句话,陆成君怔住了。
酒意惊散,失魂落魄。
醉鬼说的话不能尽信,他知道这个道理,此刻却无底气。
他微垂着头,目若悬珠的眸中水光隐隐,唇动了动,想开口却忽然失了力气。
不多时,忍了许久的泪水淌下,似一线的月光。
惊呆了一旁的人。
这是不是他这辈子落过的最委屈最气馁的泪。
陆成君不知道。
而堂姐和堂姐夫大气不敢出,对视一眼,逃也似地跑了。
门没合紧,屋外扯絮搓棉,风雪凛凛。
“卿卿真的不会嫁给我么?”
陆成君轻轻抖了抖怀里的人,泪落到那没心没肝的人脸上,叫她被烫得睁开眼睛。
他还不甘心。
薛时依也很哀伤,觉得他今晚总说不好听的话,她难过地抹了抹脸,“没有圣旨,我们都不会认识……”
“……我不爱出府,京城太大了,从前我都没怎么见过你。”
说起这个,比嫁给王策更令人伤心。她彻底不接话了,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渐渐睡去。
却不知道,有个酒意全无的人,就这样将她抱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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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梦境碎成一片片,如星坠湖,波澜起伏,碧波万顷堆琉璃。
画面忽地一转,变成个晴日。
在一处陌生地方,陆成君看见自己无意从某个箱箧底部翻出几张画,然后对着它们沉思良久。
那全是时依画的像。
有她父母,祖母,薛雍阳,一位年轻女郎,还有个俊俏郎君。画像全都栩栩如生,看得出主人极花心思。
但没有陆成君。
他默然地将那张郎君的画像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久得双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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