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英领着薛时依到了一处临水的观景水榭,里面有不少言笑晏晏的贵女,瞧着都比薛时依年长些,她们三三两两一同戏鱼,吃茶,抚琴,斗诗,各得其乐,和乐无比。
沈朝英还要去寻周观意,不能一直待在薛时依身侧,便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好友们。
被一圈香香软软的姐姐们包围时,薛时依也不觉着闷了,不禁感叹好人缘真是沈家人生来就有的才能,瞧瞧沈令襟与沈朝英,到哪儿都能呼朋唤友。
只是,她这下就要爽约了,不能教罗养青下棋。
十几步远处,罗养青守在一个不冒犯贵女但又时时刻刻能看护人的地方。他看见薛时依歉意的神情,泰然自若地回以一个女郎开心就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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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薛时依所在的水榭出去,穿过长廊,再走入林木葱郁的曲径,一路听着潺潺水声,等过了那假石攀柏后,便能见到一座雅亭。
雅亭帷幔被瑟瑟秋风扰动,似岚雾浮动,未至大寒,亭中却已烧起暖炉。有两人相坐对弈,棋盘中胜负已分,黑子完胜。
周行之拈起一颗黑子放回玉质棋罐,出声提醒对面人。
“专心些。”
陈若遥撇过脸,忍住怒容,“只要不与你对弈,我就能专心致志。”
“你是肝火太旺了,”周行之没被伤到,眼中无半点波澜,“下棋正好可以修身养性,很适合你。”
陈若遥美目含怒,克制自己不将棋盘掀翻。好一会儿,她平复了呼吸,淡淡问道:“你说你找到了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那你打算做什么?”
“吃药。”
“有药为什么不立马吃?”
“时机未到。”
几句对话毫无意义,陈若遥觉得自己今天来长公主府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她站起身,神色冷肃,“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别忘了我的事。”
周行之轻哂,“当然不会。”
陈若遥默然,她一身白衣绝世独立,只戴着素钗,却不减半分矜贵。半晌,她淡声开口:“青梅竹马一场,我劝你,还是少做些恶吧。”
“世间没有谁能一直清清白白,就连你也有自己的恶,”棋盘前貌若谪仙的郎君摇了摇头,语气遗憾,“阿遥,你看不惯我的恶,是因为你还是恨我,恨我将一切告诉你。”
“可是倘若我当年不引你看清真相,你还会困在谎言里很久。就算让你自己选,以你的性子,也会选择知晓一切而不是被蒙在鼓里,不是吗?”
“周行之。”
陈若遥出声,隐暗警告。
“你要是真心实意考虑着我的感受,就不会在我爹丧仪上让我知道那些事。你在我面前就没必要摆出那套冠冕堂皇的腔调了。”
她的话不无嘲意。
陈若遥很清楚,他不过是想找一个同样痛苦的同伴,就算真存着为她好的心思,也不过浅浅三分罢了。
周行之静静瞧她一眼,看着她离去,没再说话。
对于无法改变的过去,说些什么都无济于事。
离开雅亭,寒意便侵身而来,陈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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