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本书,你怎么看?”
“各地风俗写得很详实,观其书,如亲临其地,”薛时依认真回答,表示赞叹,但又皱了皱眉,“就是太详实了,不是该流传在市面上的寻常书籍。”
详实灵通的信息很宝贵。薛时依经商的时候,会花很多功夫疏通这个中关节,上至官员豪绅,下至绣娘佃农,她都与其交好,互利互惠,从而确保自己总能拿到想要的行情。
当然,这种算是普通的。往远了说,那些会观星,推算风云天象的人,能凭上苍给的消息加官进禄,而那些拿到军队消息,绘制边关布防舆图的人,能被刑部请去喝茶。
祖母给的这几本书,虽然记录的东西没夸张到那种地步,但足够一个聪明的商贩发迹。
“而且这书虽然刻意做旧了,但它用的却是胤州赤亭纸,这种纸厚薄均匀,韧性好,着墨极佳。如果我没记错,赤亭纸是一年前才新造出来的,还未在大景广为流传使用。”
“一年内成册,又能记载如此多大景要闻,这几本书虽然无名,但是肯定并非无势。”
薛时依抱着祖母胳膊轻轻摇了摇,隐隐有些好奇,“祖母,这些书你从哪里得来的呀?”
薛清对孙女的回答很是满意,却不打算立马为她解惑,只是慈爱地抚了抚她发顶,“你说的很好,但其他事情,祖母还要再瞒瞒你。”
“这书你学得比我预料得快,且后面你也有宫宴和秋狝要准备,接下来几日就松快些吧。”
闻言,薛时依的笑立马就要扬起,却又听见薛清继续道:“只消每日来我院中看一个时辰书就好。”
高兴早了,她遗憾地垂头。
不过算了算,也确实轻松不少了,薛时依还是欣然接受的。
“祖母,那我接下来看什么书呀?”她问。
“看本家谱罢。”
薛清笑吟吟地给出答案,然后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让她先回去休息。
薛时依努了努嘴,心说肯定不是薛家家谱,这东西她熟悉得很。虽然祖母没明示,但她自己隐隐有了猜测。
能让祖母保存的家谱,其主人似乎不言而喻。
她穿过长廊,看见院中修竹被秋雨洗得发亮,不禁驻足。风拂过,一片翠波荡开,风雅至极。
据说,这半林修竹是祖父仍在时植下的。
*
东苑经大景历代皇帝扩建修筑,时至今日,宫阙绵延数里,蔚为壮观,内含皇家猎场与两个行宫。行宫内有琼台玉阁,朱楼金殿,庄重繁丽又不失宜人景致,圣人每每带群臣出游,多至此处。
宫宴和秋狝的安排已经出来了,果然如薛雍阳所说,两者连在一起办了,第一日在行宫中举行宫宴,第二日便在皇家猎场开始秋狝。
所以此行还得在行宫里住上两夜。
唯一值得薛时依高兴的是行宫引了温泉水,睡前可泡会儿汤池暖暖身。灯谜宴那日,她还跟陆成君说近来很忙,应该没法子泡上温泉,结果现在情势眨眼又变了。
去行宫时,薛时依和薛雍阳搭同一辆马车。车窗覆着毡子,寒风透不进来,厢内也有暖炉,倒是一点也不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到行宫要一两个时辰,罗养青一直策马肯定会冷,叫他上马车他又不愿意。”薛时依抱怨。
“人家从北地来的,比我们抗冻多了,这点秋风没事的。”薛雍阳毫不担心。
“你说的也是。”
薛时依点点头,然后又苦恼起别的,“按照从前的习惯,宫宴前要陪皇后娘娘游行宫,届时各家贵女都要大展身手,我又得弹琴了。”
这两天在府里一直练琴,练得她手指酸痛。
“我还不想作赋呢,”薛雍阳也烦,他同样要伴圣人出游,免不得吟诗作赋,“虽说不难,但是烦啊。我又不像陆成君一样天生健笔一枝,作起文章来爽如哀梨,快如并剪。反正他作赋也是信手拈来,为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把大家要作的赋都作了?”
如若此愿成真,他就再也不对陆成君横鼻子竖眼了。
两兄妹对视一眼,难得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到了行宫后,侍从如流水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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