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丁点声音。
“陈孝雨,还不开门吗?你觉得这破门经得住吴冰几脚?”
陈孝雨不说话。何满君好心提醒:“那你让开一点,吴冰要准备踹了,他没轻没重,会伤到你。”
咔嗒——
陈孝雨将小锁拧开,慢吞吞拉开门,“何先生…”
何满君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了,什么都没说,轻描淡写睨他一眼径直往屋里进。
家徒四壁风。要什么没什么。房顶挂下两根铁丝,中间搭根空心竹,几件洗得褪色的破烂衣服整整齐齐挂在上边。铁架床,铺着老土的粉色花床单,床脚特别细,很难想象一个成年男人躺在上边会不会散架。另外,墙角有个浴缸,九成新,放在这个房间显得非常突兀。
他抱着胳膊停在浴缸边,调侃道:“床不怎样,洗澡要求倒挺高。”
陈孝雨:“……”
何满君回头看一眼陈孝雨,骨瘦如柴,风吹瘦了衬衫,薄得跟片纸似的,浑身上下也就腮帮子有一点点肉。
从穿着到窝囊的性子,无不透着寒酸,真是陈广荣的儿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在香港,陈广荣搞房地产捞得盆满钵满,虽遭人暗算背上债务,走得挺及时,没出多少血,怎么真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你平时就住这里?”何满君问。
“是…”
陈孝雨不知在提防什么,一直贴墙而站,像是罚站,不好好站直就得挨一棍子。看在何满君眼里别提多可笑,把脑袋和脊背紧紧焊在墙上有什么用,真想一枪崩了谁还分正反?
“过来,”也没坐的地方,何满君用手按了按他的床,还算结实就坐下了。
陈孝雨本来不愿意,但是吴冰一脸严肃看着他,臂膀粗壮,一锤能把人锤死。他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敢忤逆,挪到何满君左手边,偷看他的脸色:“何…何先生…”
“你天生就是结巴?”
“……”陈孝雨自己都没意识到咬紧了牙关,怨恨想,白白浪费一张好脸,没涵养的花架子,嘴上淬毒的臭王八。
“你在骂我?”何满君捏住陈孝雨半边脸颊,浑身上下唯一有点肉的地方,揪起来,“牙关都咬紧了,骂得多难听?”
“没有。”陈孝雨试图挣脱开他的手,但他想简单了,越挣越掐得紧,疼得泪花闪。
何满君啧一声,松了手,“真会招人烦。”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始作俑者还骂他烦,陈孝雨恨得牙痒,怨何满君这种瘟神不请自来,而且目的不明,也根本猜不到他想干什么。昨晚的事他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说他们还有别的瓜葛,那一定是昨晚何满君硬塞给他的那沓美钞。
他就没想要!
陈孝雨重重抹一把眼睛,淡粉的眼眶深了一个度,特别有骨气地去床头柜把那叠钞票原封不动还给他。
何满君一动不动,看戏一样看他,和他手上那一沓钱。
楼下阿才骑摩托回来,嗡嗡声停了,接着阿才在院里兴奋大喊,“孝雨,快下来看,你最喜欢的库里南耶!卧槽,BB版,好酷啊!”
陈孝雨闭闭眼,只当没听到,硬气道:“何先生,你的钱还给你,我不要。”
何满君说:“不要就丢了。”
陈孝雨倒真想丢,就丢他脸上,狠狠拍上去,扇死这个傲慢家伙。但他看了吴冰一眼,怂了,窝窝囊囊攥紧,不吭一声。
“又在骂我?”
何满君不屑一笑,骂他受气包窝囊废,浑身凑不出一根硬骨头。骂完耐心也没了,拎着陈孝雨的后脖领往门外去,一直拖到顶楼长满青苔的大阳台,轻而易举把他提到围栏上坐着。
陈孝雨还没反应过来,何满君已经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用力往后推,上半身被迫倾斜七八十度,重心不稳,随时都有坠下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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