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君戴上护目镜,他缓缓调整倍镜焦距,准星从陈孝雨的头顶上移,最终锁定在那根绷得笔直的尼龙绳上。
海风呼啸,射击距离太远,既不利掩护,更难保证救援。
“阿冰,60度转向侧切,三分钟后全速冲刺。”何满君的声音沉稳得可怕。
海上风浪大,游艇颠簸摇晃,在甲板上站不稳,何满君双膝微曲,肌肉绷紧,身体随着游艇的颠簸自然起伏,寻找游艇颠簸的节奏。
这样的射击条件极差,挑战枪法,稍有差池,救人的子弹也可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何满君为陈孝雨捏了把汗。
他想起陈孝雨刚才骂他不得好死,联想到那张总是可怜兮兮的脸,用这张脸骂人,一点也不乖巧,不招人喜欢。又想,陈孝雨结结实实吃了这么多苦头,还能顽强活着实属不易,能让他吊着一口气,骂就骂吧。
晃动的狙击视野里,陈孝雨的面容时隐时现,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泪痕。
这时候又不哭了,真有骨气。
小怂蛋,小窝囊在他这儿又多了个名字——小倔驴。
尼龙绳开始急速旋转,连带陈孝雨的身体也像陀螺般越转越快,不能再等了,继续转下去陈孝雨也得死。
何满君手指轻轻搭着扳机,“阿宴,倒计时准备。”
“收到。”
游艇尾流旋涡减小,阿宴紧盯显示器上逐渐重合的两道绿线:“君哥准备——”
3—
2—
1—
砰——
枪声在岛屿上空炸开,惊起一片飞鸟腾空。子弹划破空气全速冲出去,那根连接陈孝雨与直升机的尼龙绳剧烈震颤,却依然顽强地绷着。
何满君的食指稳稳扣在扳机上,退壳、上膛,动作一气呵成。瞄准镜里,绳结在风中摇晃的轨迹清晰可见。
陈孝雨在动,或者说在挣扎。
“君哥,三点钟方向,”耳机里突然传来朗齐压低的提醒,“有人。”
何满君的瞳孔骤然收紧,他分不得一丁点心,保持射击姿势,等待绳结再次进入最佳射击角度。
“君哥小心!”
话音未落,两声震耳的枪响——
‘砰!砰!’
几乎在同一瞬间,何满君身形猛地一矮,就地翻滚躲避。子弹擦着他的战术背心呼啸而过,随即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爆裂声,游艇的舷窗应声炸开,玻璃碎片迸溅如雨。
何满君让朗齐继续掩护,提醒阿宴为下一次平行倒计时。
他重新站在甲板上,瞄准陈孝雨的方向,那根尼龙绳在第一次射击后已经崩开大半,只剩下拇指粗细的纤维勉强相连,即便是这样,纤细的尼龙绳依然坚韧得超乎想象。
阿宴:“君哥射击准备。
“3—2—1”
砰——
扳机扣下的瞬间,子弹精准命中最后的连接点,绳索像被斩首的长虫,崩开后剧烈回弹。陈孝雨失去牵引,如同断线木偶般急速下坠。
游艇循着他下坠的方向漂移,船身一个急转,船尾掀起数米高的浪墙。
海面应声炸开巨大的水花,陈孝雨砸入水中,几乎在同一秒,何满君纵身一跃,扎进翻腾的海浪里,浑浊的漩涡与下沉的气泡搅成一团。
海下十米,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破开水流追上来,猛地抓住陈孝雨的胳膊,借着浮力猛地上提,稳稳地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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