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几声就接通了,温润的声音让他耳朵都有点痒。
“喂,小夏身体好点了吗?”
他愣了下问道:“沈老师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沈问之轻笑:“昨天开完会在后面看你走路不稳,不放心就跟上去了,敲宿舍门没人应我就估计可能出什么事了。”顿了下,“退烧药都还是我买的呢。”
邱夏有点惊讶,语气里满满的感激:“谢谢沈老师,麻烦你了。烧已经退了,真的感谢你的感冒药……”
沈问之在电话那头笑着让他别客气,关切地问他下午来不来办公室。
“给我讲题吗?”邱夏讶然。
“是啊,单独给你开、小、灶。”沈问之说话时很会停顿和拿捏重音,邱夏都怀疑他是不是当过语文老师了,怎么普普通通一句话都能让他说出无尽的温柔来,听完总觉得字眼都还像小羽毛落在耳边。
沈问之担忧道:“你的发烧确定好了吗?也不知道你宿舍有没有同学可以照顾你一下……”
听完这句邱夏回头看了眼裹着被子朝着墙还在睡觉的晏归,又想起昨晚和今早的事,心里一笑:“有的,不用担心…我下午来找您。”
约好时间后他就开始自顾自地忙起来,简单收拾几下就准备出门。
陈思宇比他先出门,背好书包轻拉开宿舍门时,躺床上一动不动的晏归突然出声:“去哪?”
“……有事。”
想到这只难哄大猫对沈老师莫名的敌意,就不敢直说。
被子里的人依旧不依不饶:“问你去哪。”
邱夏心里叹口气,怕是不说实话晏归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去了。
“办公室,沈老师说好的帮我补课。”没等晏归回答就关上门溜了。
他抓着书包带在校园里瞎逛,捻过常绿叶的一小片青叶,揉碎了坐在花台上出神,收到短信时的响声才把他眼里失散的神采聚拢。
「贺澜安: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现在有点忙,晚上给宝宝回电话。爱你。」
手机像把他烫着一样,匆匆扫了一眼没回复就锁屏了,整个人掉进漆黑的屏幕里打转,一颗心浸泡在化学溶剂咕咕泛泡,一朵一朵泛起,一颗一颗破裂。
贺澜安不常把爱字挂在嘴边,也不会讲太多甜言蜜语,他只会通过行动来兑现自己许下的承诺。小孩沉溺在这份无尽的爱里时也会惶恐,有时莫名不安会不会哪天这一切都消失不见,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仍旧在那条暗巷。
患得患失从来只发生在得到太好事物的人身上,因为他们明白自己配不上这份好,才会害怕留不住。
但他太想留住所有遇见的好了,从前十几年没尝过的那些难得,他都要贪心地圈有。
邱夏忍不住又按亮屏幕,反复地看那条短信,想着什么时候贺澜安才会发现他那些卑劣的行径、拙劣的谎言,是会原谅还是离开?
他要踩在贺澜安那根容忍线的边缘上才会安心,小心试探男人的包容,自作自受地要变相证明这份爱是完全属于他的,无论怎样也不会离开。
学校里设定好的放学铃在周末照常响起,他跳下矮台去食堂吃饭。刚退烧的人对着食堂的重盐重油胃里涌起不适,随便刨了几口就端着盘放回收窗口了。
上楼梯来到办公室,敲敲门里面扬声:“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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