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山愣了一瞬,赶紧应诺。
过了两刻,半死不活的神医被拎至暖玉庄。
程无荣眼神都是死的,深紫色的旧道袍皱皱巴巴,沾满了血。他走进隔间,看见裴云苍赤身裸体坐在屏风外的杌子上,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腿间潮湿的深红肉根。肌理分明的胸腹覆盖着乱七八糟的齿印和抓挠痕迹,臂膀和手背更加遭殃,指骨显而易见被咬破了皮。
“唉,殿下真不把我当外人……”
程无荣压住嘴角的抽搐,席地而坐,掀开药箱找金针。
裴云苍低声制止他:“不必施针,尚能忍耐。”
“……”
行吧。
程无荣冷笑,用力合上盖子,发出嘭的一声。
随即,耳朵捕捉到屏风后翻身的动静。眼尾余光瞥过去,便瞧见那露出的榻席明显躺了一个人,玄色绣金的面料裹着白皙的足尖。
——姜晏还睡在这里。
意识到这个现实,程无荣的脊背窜起细微的麻意。
他对上裴云苍冰冷的眼眸,扯扯嘴角挤出戏谑的笑容,无声告罪。
抱歉,失礼失礼,忘记殿下刚成好事……
程无荣摸出个药瓶,呈给裴云苍。
说来也巧,前几天闲着无事的时候,他不知抽哪门子的风,正巧做了些男用的避子药。
哪能想到现在用得上呢。
裴云苍倒出青碧色的药丸,打量须臾,扔进嘴里。
“你最好别糊弄我。”
阴冷的警告,从头顶压下来,压得程无荣满心骂娘。
干,你难道没糊弄我?
明明差人传话,说打算进洛阳,结果传话的时候就已经来了!
对谁都多疑,对谁都防着,和姜家的小女儿倒是睡得畅快!完事又想起他来,也不管他刚治完伤患累得精疲力竭,催命似的弄到这庄子来。
还有这个姜晏,莫名其妙就捡回个濒死的乞丐,治起来不知多麻烦,还威胁他,说什么治不好就打碎胳膊……手艺人的胳膊,能随便打碎么?小小年纪,心竟然这般狠……
想着想着,程无荣的心思就飘远了。
窗棂传来轻微的叩击声,奉山来报:“边郡军报,急送。”
裴云苍拧眉,冷冷看了程无荣一眼,起身向外走。路过楎架,随手取了外袍披上,在门口吩咐程无荣:“这里候着,有婢子过来服侍,叫她们别把人弄醒了。”
程无荣心里唷了一声。
待裴云苍离开,他拢着手站在门口吹夜风。站了片刻,见周围依旧安静,抬手猛拍自己额头:“哎呀,我竟然忘了,药箱放在里面……有个瓶子匆匆忙忙过来时破了,耽搁久了怕是伤人身子……就几步路,还是赶紧拿出来的好!”
程无荣一脸痛悔莫及,转身推门。
手还没碰着呢,尖锐短箭自暗处嗖嗖射来,蹭着他的脑袋轮廓,在门板上钉了一圈。
“……”
34 你馋她身子,你下贱
程无荣只能在外头守着喂蚊子。
婢女来了又走,直到月亮快要落下树梢,才有个高大魁梧的女暗卫抱着姜晏出来了。
这抱得也讲究,从头到脚都拿锦被裹着,程无荣只能瞧见她略尖的下巴,以及颈间一缕蜿蜒的青丝。
“朱鹭。”他认得这暗卫,“现在要送回去么?”
朱鹭面无表情地看程无荣,脸上只有俩字:废话。
“等等我,我也回侯府,顺便送我回去呗。”程无荣忙不迭地进屋取药箱,药箱里自然没什么打碎的瓶子,只是他想私自接近姜晏捏的借口。匆匆背着药箱出门来,外面已经没有朱鹭和姜晏的踪影。
“……”
随用随抛的程神医倍感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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