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摆在周围香案上的食物,诱惑着饥肠辘辘的稚童停下脚步。他们尚且不知道自己身为祭品的最终命运,不知道为何会被绑在这里,于是咽着口水扑向案桌。
阿蝉抢了一条鸡腿。
边撕咬边逃跑,油腻腻的鸡皮卡在喉咙里,堵住发狂的呼吸。
他听见身后接连响起的刀剑声,哀嚎声,负责看守的兵卫正在宰杀不听话的祭品。
而他的眼眶盈满热气,四肢像冰一样冷。夜是那样的黑,黑得不辨方向,跑着跑着,竟然撞进了一位大人的怀里。
油污的鸡腿,弄脏了华贵的官袍。
阿蝉惊骇瑟缩,以为死期将至,却听到对方宽容的叹息。
“这般小的孩子……既是遇着我,算一段缘分罢。”
47 日渐陌生的家
此人便是宿成德。
作为阴山郡郡守,来俞县查看金乌塔修建情况,顺手放走一个可怜的孤儿。
祭品没了可以再补。
但宿成德给予阿蝉一份救命的恩德。
此后,阿蝉四处流亡,得幸逃出阴山郡,成了个漂泊无依的乞儿。
得知宿成德殉城时,他已在百里之外,免去横死之灾。
“去年……我来了洛阳……”
阿蝉道,“远远见过几次宿家六郎的风采。”
他惦念着救命之恩,但无以为报。恰巧前段时间幸明侯世子当街寻衅,他便奋不顾身冲出去,为宿成玉挡鞭子。
“我合该还这份恩情。”
阿蝉说。
姜晏听得困了,拿发麻的脚踢了踢阿蝉的肩膀。
“狗屁的恩情。”
她骂,“狗屁的宿成玉。”
这简直不可理喻。
但阿蝉一声不吭,任由姜晏发作。
“我不喜欢你的想法。”姜晏歪头看了阿蝉一会儿,甜甜地笑起来,“你既落到我手里,就该只听我的。恩情不恩情的,都结束了,别打算上赶着给宿成玉当狗……”
阿蝉嘴唇翕张,想否认姜晏的话。
但她随即说道,“你做我的狗嘛。”
难听的言辞,以一种撒娇的语调说出来,傲慢且敷衍。
阿蝉挪动着干涩的眼珠,看向明媚的少女。她美好得如同朦胧的画,锦缎簇拥的珍珠,是滚在泥污里的人不敢肖想的梦。
“只要听话,我会喜欢你的。”
姜晏眼眸弯起,“不听话就去死吧。”
***
从柴房出来,姜晏唤程无荣过来说话,询问是否有好用的毒药。
“不能直接把人毒死了,但是隔段时间就会发作,疼痛难忍,需要定期服用解药……”
她一条条给程无荣描述,听得程无荣唇角抽搐。
“小娘子话本读太多……”话说一半,瞧见姜晏晴转阴的脸色,立即改口,笑嘻嘻道,“不算难事!等我钻研几天!”
姜晏非常高兴,将人关了起来,助其专心致志研制毒药。
既是府里的大夫,考虑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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