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找御医看过,应当是废了。”叶舟道,“人没事,就不大清醒,一直在脸上摸来摸去,说……”
“说什么?”
“‘我的脸不见了。’”
室内寂静一瞬,继而响起闻阙的轻呵。
“先关着,看司晨的态度。”
叶舟应诺退下,须臾,脚步声渐近。一只冷白的手掀开了垂帐,走到床前。
他恰巧对上姜晏乌黑的眼,表情空白了下,很快恢复如常。
“你醒了。”
闻阙的态度很冷淡,有种不合时宜的严肃刻板,“此处已是金乌苑外,你若困倦,可再歇息,晚间回清远侯府即可。”
姜晏没问自个儿离开金乌苑回家会不会有麻烦。闻阙敢这么交待,肯定把琐碎的关节都打点好了。
她默默盯着他看。
看得闻阙别过脸,冷冷道:“会有可靠的女眷陪你回去,你若有所顾忌,选沈知婴亦可。……总归他在金乌苑派不上用场,也待不住。”
姜晏还是没吱声。
她现在半点疯癫或难过的情绪都没有,大概是发泄过头,由心到身都清洗一空。看着这表现奇奇怪怪的闻阙,莫名觉得挺有意思。
……啊。
闻阙侧颈有道指甲刮出的红痕,衣领子没完全遮住呢。
姜晏挪了挪身体,被困乏的感觉搞得眉头紧蹙。她轻轻吸了口气:“闻子鸠,我屁股疼。”
话音刚落,绷着脸格外冷淡疏离的左相大人僵住,浅浅的粉不动声色爬上耳垂,在玉琢的耳尖晕开颜色。
164 指检
说实话,闻阙前前后后的反应真的很矛盾。
一开始态度挺冷淡的,话里话外要和姜晏拉开距离,隐隐透露着睡完翻脸不认账的气息。但稍微撩拨一下,就这般招架不住,连先前的疏离都变成了故作姿态的难为情。
姜晏不觉得闻阙是脾性别扭之人。
所以他先前的冷淡是真的要将昨夜之事翻篇。奈何心志不够坚定,被她戳一戳屏障就破了。
可是为什么呢?
睡完就翻篇什么的……放在闻阙身上,很违和啊。
姜晏想不明白这人究竟走过了什么心路历程,她拥住被子,继续说:“乏,有点难受。”
身子难受是真的。似乎是太久没好好吃荤了,在冰冰凉的水榭折腾了半夜,腰和膝盖都不舒服。
但也没难受到多么严重的程度。主要还是想拿话逗逗闻阙。
有些事要不要忘记,可不能由一个人单方面决定啊。
“闻子鸠……”
姜晏指尖磨蹭被面刺绣,“你要不要帮我看看啊?”
嗯……这个请求基本是戏弄。
没曾想闻阙真的弯下腰来,静静盯着她,手指捏住被角。应该是用了一些力气,指甲泛起青白。
“好。”
片刻过后,他冷静而又认真地回应了她,随即掀开薄被。最后一丝残余的疏离感消失不见,氛围莫名变得浓稠,仿佛又回到了靡艳昏暗的水榭。
被子底下的躯体只裹了一层薄薄的亵衣。想要拉开极其容易。
闻阙的手掌虚虚按住姜晏的腹部,抬眸看她。
“姜五,你可想好了。”
“我不是季桓,裴寂,或者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所谓神医。”
“不是想换就能换得了的。”
说罢,修长的手指扯开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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