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
你要他用什么防呢。
他用什么呢?
他的爱人,带着他送的花环,带着他赠的理应要与他相守相恋的项链,以额抵在他的胸口,在与他拥抱而已。他的爱人,轻声低唤他的名字,只是双手按住他的小腹和左胸,是她极尽温柔的爱抚罢了——像这些天来,与他朝夕相处、枕边轻语时的温柔。
就像他们这些天一直以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拥抱、接吻、相爱、做爱。
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
他怎么会去防备自己的爱人的拥抱、怎么去防备自己爱人的爱抚。
他,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呢。
他明明,还在等待着那掌柜的说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一生一世永结同心呢。
他早就习惯了她的温柔,早就沉溺与她的温柔。你要他,如何去防备她的温柔、她的爱。他无法防备她的拥抱、她的温柔、她的爱。
又怎能防备她的刀。
她猛然从手心中用韵灵凝实做出双刀,刺穿紫府那一刀,使他一丁点的灵气都无法运转。刺穿心脏那一刀,让他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而这两把用韵灵凝出的刀,在刺穿他身体的那一瞬间,她操控沿着她的刀如同蛛网一样迅猛阔散在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炸废了他身体里每一条经脉。
在这两把刀刺穿他之前,她和他,明明和这些天没有任何区别啊。
那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想不清楚——他朝后趔了两步,重重地摔在自己的血泊里时,脑子里想的,那天在温泉里给她看了星空,为她碾碎了漫天星辰,毫无防备地告诉她妖物的致命弱点之前。
她还说了的,她说的了。“我一直都很喜欢小风哦。”
而他说的是,“老子喜欢你,听到了吗,老子喜欢你。”
他,他说了两遍呢。
两遍呢。
可现在看起来,她好像,并没有听清楚。
……
张狂暴戾的人,从第一次遇见时,便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凶兵,不出鞘,就能封喉,从未被任何事情任何伤痕任何失败所消磨过锋芒。
而此时。
闻絮风仰面躺在草地上,鲜血正汩汩地从他的身体小溪一样涌出来。他口中不断地呛咳出大块血块和肺里倒灌出的血沫,混合着浓稠的血浆沿着他的嘴角蔓延至脖颈。大量过快的失血使得这具曾充满了力量的肉体只能痉挛发颤,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是一尊古老神匠打磨镌刻的雕像,遍体带刺的荆棘枯萎,令人生畏的黑影消退、一层层打破了坚不可摧的壳……露出了一个脆弱的、乖巧的、被人丢掉的小孩子。
如同一只被摘下翅膀的红色蜻蜓,搁浅在了血色的泥沼里。
不过,他那双浅色的异瞳依旧美丽,那是平静的大海照映晴朗的天空,那是昂贵的宝石陪衬娇艳的紫色花朵,是凝固的泉水是闪烁的音乐。
不过此时,这双美丽而独特的眼睛,虚弱地连睫都眨不动了。
他在看什么呢。
长睫之下的暗影碎成一块块,如同乌鸦降临扫过的不祥黑翳。
看见她手里攥住的两把刀,他的血,沿着那两把漂亮的手匕滴落。是韵灵凝出来的火刀,像他一样,是火系的韵灵。两把尖锐上翘的匕首,说起来,甚至好像是模仿他的弯刀所做出来的,只是小巧不过巴掌之大——
被杀的人一定会很痛。
但是,真的。很好看。
看见那两把火刀没入她的手心消失不见,她满手是血地一把扯断了脖颈上的项链,她抓着它,悬在他的身上抬起,张开了手……那些宝珍玉髓像是小孩子不值钱的玩具珠子一样雨水般哗啦啦砸在他身上,吊坠缓缓地勾着一个长长的丝线落下来,掉在了他脸颊旁的血泊里。那随心而幻的宝玉,此时如他一般,只是个将死的破烂石头。
看见她摘下那只花环,丢垃圾一样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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