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似乎甜得有些过分了。
“阿辞,放开他。”闻惟德终于开口了。
闻辞尘松开她,朝后退了几步。
和悠背后的利爪也渐渐消失了,背上巨大的压力消失了,对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她呜额一声——
噗。
她就吐出一大口扇形的夹杂着内脏碎块的血,这一下像整个身体都无法止住咳嗽,不断地朝外咳血。可她仍艰难地朝前走了两步,试图去抓和筹的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掀开了,将她掀到了他的脚下。
闻惟德仍然保持在她爆灵之前的那个姿势坐着,目光从半透明的冕绦中望着她,“想死?”
她仰着脸,却并不看他了。她只是转过头看着和筹,不发一言。他的呼吸已经很微弱很微弱、一直沉睡昏迷着……
或许,在做什么梦吧。
也好。
也好。
闻惟德探出手捞住她的下颌,强迫她不得不仰起脸来与他垂下来的视线对视。
“和悠,你是不是觉得……认命,就是另一种反抗了?”
“……”她抿住嘴角,忽低声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闻惟德……怎么能活得如此虚伪。在我一个浊人面前,你都不敢说出一句实话。你阻止我自尽,是为了让我求死不能给你那蠢货弟弟报仇?不,你只是为了我的自愈能力罢了。”她笑着看他,“没错,我是认命了,我承认你远远强过我……我的蕴灵也不过是个废物蕴灵,你比我高贵你是高高在上的清人,我不过是个婊子母狗,生下来就给人肏的浊人。我弟弟被你抓了,是我的错牵连了他,是我太弱小了所以保护不了他。”
“行,我认命,我认了。我敢说,我敢做,我更敢认命,你敢么?你口口声声最信任闻望寒,然而你怎么对他的?是我伤害了闻絮风,我承认,那你呢?你口口声声最爱你这个幼弟,我伤害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而如今……你还在你弟弟和下属面前,摆出这样一副要为闻絮风报仇的样子给谁看呢?我现在已经不反抗了,认命了,小筹也已经重伤毫无知觉,你们就算折磨我,也得不到什么报仇的快感了。我都宁愿爆灵了,这挑命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左右,我和小筹,就是两条命。还给闻絮风,还给你们,又能如何?”
她受了内伤,声音里浸了血沫,有些虚弱和轻飘,但她每一个字,都那样的坚定如石。
“杀了我,杀了和筹,才叫报仇。闻辞尘都知道,一命还一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闻惟德,你这漫长而虚伪的一生,敢真实的面对过承认过什么吗?可有过敢想什么便做什么吗?”
她从他掌中扬起脸来,上下打量着他,宛如站在他的对面与他平视那般审视着他。“我猜……未必有一次吧。”
闻惟德从来挂着的那若有若无的笑容,犹如此时逐渐死寂的空气一样……湮灭的殆尽。
他松开了和悠,牙齿重重地刮过自己的上齿,直到尝到了自己的血。
“和……悠。”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望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那样轻柔的笑。
她的脸其实大半都被血和污泥浸透了……看不清楚以前的模样。
闻惟德探出手来,擦掉她眼角的血迹,将那双眼睛露出来。仔细想想,他们再次重逢之后,他好像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她时隔一年之后的样子。
似乎终于把自己养胖了一点,可能是长期在这种地方,皮肤变得更白,脸颊上也有肉了,眼睛比以前亮了太多,不爱哭了。
信息素……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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