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眉梢，一抹深不可测地笑。“苍主想来应比我更了解，这孩子长大之后的叛逆期有多难以管教。”
闻惟德并未就此继续说下去，“五皇女呢？殿下，可想好怎么安抚她了？”
“啊，小五啊。”槃王抬手揉了下眉心，“这次不是小五都生气了，我也不至于求助与苍主大人啊。”
“五皇女已经过于仁厚了。若她性格但凡稍微杀伐果断一些，也不至于忍让十皇子到此地步。”闻惟德说道。他抬手一挥，那些构与半空的虚影就消失不见了。
“此事，我会派人去处理。”他转了下手腕，刚要站起来，“殿下今日我就不作陪了，有什么事，你可以……”
“苍主帮了大忙了。作为回报，我倒是想起来不久前刚得来的一个消息。”槃王看他要走，忽然又说道，“关于奉光君的。”
“……”闻惟德的表情虽不见得有任何变化，但槃王当然能看得出来，他是压下一口气与舌下，耐着性子等他开口。“您说。”
“是这样——”槃王偏生细条慢理地，噙着笑不急不缓地说，“奉光君的义子，不出意外的话，不久之后，会『弈天』。有奉光君亲自为其护法，他的成功率——应该是相当高的。”
“……”闻惟德的眼角微微提起。
“此事上曦那边相当重视了。不然你地息也不会不知道。”槃王笑了起来，“不得不说，秦少爷可真是心狠，可着实是剜了我一块肉下去算完。”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听闻，秦少爷之前和苍主关系不是匪浅？他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卖给你啊？按理说，这天底下，最想知道奉光君那边情报的……苍主绝对应该是排在他秦少爷生意名单的第一位吧？”
闻惟德面色不改，叫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和空隙可钻。他淡道，“秦少爷是个生意人，他只认钱，大抵是他相信，殿下一定能给出比我更高的价钱而已，殿下莫要多想。”
“也是。秦少爷那个心肠……”槃王笑着摇了摇头，“相关的情报，我会差人送来，不能让苍主白白帮我这一回。”
“殿下言重了。契约之上，皆是我分内之务……”闻惟德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说道，“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个最后的小事。”槃王笑道。
“殿下请说。”
“本来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槃王叹了口气，“但是吧，我这后天眼看就走了。”
“……”
槃王抚摸着手中玉质的把玩件，“虽然之前苍主也言诫与我，但——苍主也知道我的脾气和秉性的。”
“……”闻惟德仍未开口，等着他说。
“这两天。”槃王的手指顿住，眼眸稍稍轻抬，眸中辉光潋滟，似梦似幻，甚至压下了眼下的三颗辰星，“我想见一面你那个下属，是叫卫柯吧。”
闻惟德食指压住了拇指指节，朝下微压，将喉中的某种气息也强行压成了指节上微不足道地一声咔哒。“是的。”
“我想跟谈谈。”
“谈什么？”
“苍主——您觉得……会是什么呢？”
“殿下不妨明说。”
“好吧。那我就敞明了说……”槃王言容温煦，轻柔似风，只目光中偶尔存许光影，有凛有锋，似南风中飞雪，绵里藏针。
“我看上了他的内眷。我想要她。”
而这个时候。
恰好，一直未有断开神识连接的……闻惟德的神识深处传来一声哀戚至极的惨痛呼喊——
“救我……闻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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