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柯的半路上,屈黎还是问了,“李哥,卫柯……到底?我前天不在,听他们说,是因为……”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那个和悠?”
李楠听到这个名字就变了脸,直接摆手,“别问我,也别跟我提这个名字。”说到这,他回头看着屈黎很严肃地说道,“也跟你们地息的那些个不安生的家伙说清楚,别他妈的没事找事,乱问乱说话。”
屈黎不敢顶嘴,只乖乖点头,但还是露出一些苦笑,“可李哥,你也知道,地息这帮兄弟们什么德行……我也管不住啊。”
李楠白了他一眼,“说得好像这帮混账中间没有你一样。”
屈黎嘿嘿干笑,不吭声。
“说归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李楠说道,“虽然三公子惯着你们,也不怎么管你们,你们平时胡来也就罢了。但最近三公子格外懒散,连贰又不在,卫柯还这个档头惹了苍主不悦。你们还是赶紧收收心,别见天以为做好了自己的分内事,就能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攒一起,指不定让苍主挨个扒一层皮下来。至于这个事,你们趁早麻利远点,听见了么?除非你们觉得自个儿比卫柯在苍主那还受宠。苍主是六大妖主里最不缺眷属的,他的确可能会留卫柯一命,但是你们吗……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顿了一下,“就算苍主留你们一条命……还有闻督领呢?要是让闻督领注意到你们——”转眸上下打量了屈黎一眼,“就让你们的姘头们,先给你们把碑立好吧。”
屈黎一听这个,刚才那点痞笑也不见了,“呃。”
……
每只妖物都有不同数量的妖骨,妖骨并非是骨,而是一种类似于内丹的东西。每一根妖骨上肚兜承载着妖物本体上一部分的妖力和肉身,断一根妖骨,就等于毁掉他一部分本体。过程,对妖物来说,是相当痛苦不堪的。所以才会被当做一种刑罚,当然,也是可以恢复的。只不过本体受损,化出的人形,并不有损。
有名贵的丹药和府中大夫的照料,卫柯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哪怕受了妖族之中相当恐怖的一种酷刑之一,除了此时脸色仍有些白,其他都很正常。他此时单膝跪在闻惟德的面前,手搭在蜷起的膝上,身上因为承受了过量的威慑而有些轻微的颤意。
李楠和屈黎把他带来之后,他跪着,闻惟德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
他就这样跪着,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闻惟德将最后一份公文扔在桌面上,“卫柯。”
“属下在。”
“明日,槃王会见你。”他抬手接过侍女端来的茶,喝了两口,毫无情绪地交代了卫柯要怎么做。
“属下明白。”卫柯说道。
“卫柯,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知道。”卫柯不抬头。
“知道?”闻惟德笑了一声,“不,你不知道。并不是因为一个下贱的浊人,是因为……”
他端起茶盏又抿一口茶。
在这消刻意的停顿里,卫柯只能硬着头皮接话。“是因为我擅作主张。”
“不,是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闻惟德放下茶盏。“我所赐你的所有,都是因为你才配其位。但是我没想到的是——”
他金色的眸光从冕绦之下滤出无形的刃,悬在卫柯的后颈,让他浑身战栗。
“你有着这样迥然不群的韵灵、比众卓绝的实力……竟然会被一个浊人影响到失控、发狂、甚至妖化到如此程度?”
“属下知罪,是我太大意了。”卫柯垂着头,说道,“我绝对不会再犯。”
“你也不会有机会了。”闻惟德收起视线,“退下吧。”
闻惟德甚至没有多问他一句,关于他与和悠之间发生的事情,也不给他任何机会去分辨、去解释……就好像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好像,这件事就压根没有发生过。
卫柯稍稍一愣,但只能低头说道,“是。”
然后,他又说道,“和悠今夜过来了之后,我会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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