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他闻惟德不会犯错。
但未曾想过,这世间,可还有一字,并非是错,但比错更得恶果。
一字囊概所有,一字诉尽平生。
入冬了,风又大又冷的。她的身体一晃。
这阑干后面是无数结界和禁制,其下万丈深渊,只有他能进入,她就算翻过去,也不会掉下去。
可并没有。
闻惟德这时才回过神来,她并非是被阑下的烈风吹地身体不稳,而是被不知道何时被他再次压在了阑干上面。他双手按住她放在阑干上的手,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冷的手背,强硬地将手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张开了唇,可北风太烈,灌入喉中,如饮烈酒,除了苦辣,千杯偏生不醉。“我……”
和悠并没有反抗,很顺从地被他这个姿势控制住,近乎是抱在怀里。她反而借着这个姿势干脆仰起头来,大刺刺地仰望着天空。
她的头发垂落在半空中,把整张脸都完全彻底地露了出来,之前所见到的伤痕不知是她自己的自愈还是越淮的治疗,已经完全不见了。在月色底下,一张圆圆白净的脸,被月亮照地亮堂堂的,什么阴暗都没有,比月亮还干净。
“哇……闻惟德……”
在闻惟德记忆里,他近乎没有听过和悠这样轻柔甜腻的声线喊过他。
“………嗯。”他控制不住地稍稍俯身,高冠的长发凌乱地落在她的肩上。
她痴痴地望着月亮。“你看呐……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啊,好美。”
他连头都未抬,只望着她,总算有一个可以坦然回答的问题。“嗯。很美。”
“呐,我小时候啊。”她仍痴痴地看着天空。“我母亲很讨厌我撒谎。于是告诉我,对着满月撒谎的话,以后眼睛会瞎掉的,一到有满月的时候,母亲她就会把我领到院子里,叫我对月亮说,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有没有什么事情骗过她,瞒过她。”
和悠说完,坐直了身体,望向了他。
她坐在阑干上。
他站在他面前。
她攥着栏杆,他攥着她的手。
两个人极大的身高差因为高高的阑干而完全缩短了,他按着她的手稍稍弓腰,她就能与他平视,近在咫尺的距离。
今天的满月太亮太亮了,把眼前从来高不可攀的男人,照地仿佛透明。她能看清他瞳孔里每一个细微的收缩变化,冕绦都遮不住。
和悠抬起手来,轻轻地将他肩上垂下的长发拢至他的肩后,动作温柔而体贴。“闻惟德。”
“嗯。”
“今天是满月。我们互相坦诚一些如何?不要撒谎了、不要互相算计了。”
“…………”
闻惟德看着她,好近,像上一次他们两人在这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阑干。
那时是一轮初生的盈日。
他问过她一个问题。
她很乖地回答了。
彼时那是一场她至今未想起的谎言,幻梦一场。
但如今满月之下,不可撒谎。
轮回往复。四舍五入,他也算欠她一个回答。
他点了点头。“好。”
和悠看着他。
“闻惟德,闻辞尘对我做的这件事,是不是你幕后操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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