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领地让出去,倒是没少亲眼见过,野兽为了领地与亲族自相残杀。
她当然不能贸然将闻望寒归结为纯粹的野兽,但试了几次,发现——闻望寒也不例外。他的领地意识,可太强了。可不只是对闻惟德,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以。
她被短暂的、保护了起来,为她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庇护所,闻惟德也不可能再把她转手与其他男人。
但是有些超过她预料的是,这个庇护所太过安全了点——他豢巢了。
这个事情的确超出了她的意料,她的确不知道妖物的习性,让她有几分苦手。她的确绝对不想生下孩子,并不是因为在那个亭子里头,她对闻望寒口口声声说地那些狗屁话,她不会对强暴来的孩子有什么感情,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可能成为实验的对象。
更是因为,她绝对不想被困在一个大妖物的巢穴里头,那她还怎么逃?
她把责任推卸给闻惟德,与闻望寒神识链接,给他足够的甜头,让他自以为是地觉得她是在为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而努力。
而更好的是,闻惟德与闻望寒之间的裂痕也因此越来越大——可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她只是顺水推舟,顺势而为罢了。她只不过是闻望寒枕边多吹了几句风,多在闻望寒面前表现地几多憎怕闻惟德,多在闻望寒面前把闻惟德是如何欺她辱她的那些事情表现地更加生动一些,惨上一些……
平心而论,闻望寒算是这些男人中对她最好的那个了,他也口口声声地说着他的喜欢。
可她喜欢他么?
两年一晃而过去了,所有相处,是是非非,点点滴滴。心机算计,虚伪谎言,恨意痛苦里沉淀下来的那些冗余的片段之间:日常随口平淡的交谈,在那些交颈而眠的夜晚,尽情欢愉过的情欲,四目相对的缠绵,十指相扣紧攥着的……可有丁点恍神,半点心动?
她不是草木,亦非铁石。他诚然是一只未驯化的猛兽,更的确有着清澈未染的灵性。
偶会失神,偶会不觉轻笑,也有时会心上跟着他的睫微微一颤。
可回过神来,人仍在囹圄囚牢,仍走不了,去不到。
之前枕在闻望寒的胳膊窝在他的怀里,半梦半醒里头,随口与他闲聊只是怕再挨肏的应付。她告诉他,他练枪的时候,让她想起来她看过的一本书,叫长翮记,说,有个人有一根可以带他去任何地方的长羽,乘羽而去,一路奇闻。她一提起来书就关不上嘴,巴巴地不停。
闻望寒并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更不是个耐心的主,可也未打断她,只听她讲完那故事,忽问她一句。“要是你有了那根哪都能带你去的羽毛,你想去哪?”
这个问题,她在当年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想过。
『安得长翮大翼如云生我身,乘风振奋出六合,绝浮尘。』——去到最荡荡浩莽的山川,去到碧霄苍穹的星海,蹑飞烟,踏长云,一日度他人三秋之快意,一目穷世人一生之景。
可她只把年少所有的回答,全都嚼碎咽了下去,只说,“睡吧。”
但那会闻望寒却像是听到了她说了很多很多答案一样,久久自顾自地回答了她——【“好。”】
好什么?听起来像个承诺一样,只令她厌嘲。
后来这她总算能走了,将别的时候,她告诉闻望寒。“都过去了。”
岁月不可问,山川何处来。是,都过去了,可过去的只是时间,不是苦难,不会是恨意,也不是记忆。
那天下午坐在塌上,她给他整理衣服。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不知怎么了非就要她亲,一刻也不愿等。
甚至已记不起那日究竟是盛夏、亦或晚春,阳光发烫,尘埃都熠熠,风吹着窗吱嘎响了四声,有不知名的鸟叫。除此以外什么都记不起,家具、摆设、房间,关着她的别苑……心思、心跳都不在,设身处地也像情过境迁。
回想起来,山川在远去,他半阖眸,在笑,星河在他眼里。
那一刻,她忽觉,长翮冗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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