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撒在她的身上,把她未知的恐惧照地透明。她的双臂紧紧地贴在胸前,蜷夹着的肩一抖一抖地。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跟你说清楚,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聊,好吗?”
和筹的呼吸微微一顿……她——果然在怕他。
啪地一声轻响,灯烛燃起,他沉默着朝后退开了。
……
两个人真就坐下要摆出好好聊的架势了,可反而又好像无从说起的陷入了沉默。灯烛并不明亮,但也把两人在对方的眼里照地足够清晰。
一年多了。
都想过再次相见时,对方会露出何种神情,是笑,是哭,还是如此这般相顾无言。
“槃王很是器重你呀。”还是和悠打破了沉默。
和筹轻轻吐出一口气,“嗯。”
“那个曹宰……呢?”
“死了。”和筹平静道。“我回来天都没多久,他就病死了。”
“………”和悠一怔,好歹也是位位高权重的朝廷命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是闻惟德做的?她立刻又开始担心,“那你有没有受牵连?”
“倒不如说他死地正好。”和筹的语气已不能说是冷漠,他手腕抵在桌棱上,指尖虚划着线。“为我省了许多麻烦不说,作为他的门生我反而更加顺风顺水了许多。”
“…………”
“能不能别说我了。”和筹的手指顿住。“你……”
本来这种语境之下,他应该脱口而出的是一句『你这一年如何』『你还好吗』,但是已知的答案不言而喻。
和筹手指在木质桌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垂睫避开了她的视线,再次沉默了下去。可越沉默,越是烦躁难安,他像一个被太阳暴晒肿胀起来的皮水囊,在槃王府被闻辞尘和槃王引燃的满腹仇恨煮沸出滚烫的无名火,已快要把一层薄皮撑到崩裂,烧灼之下早就冲昏了头脑,就靠着一点不多的理智强行冷静到现在。
他迫切地需要一个释放口把腹肠里的压力宣泄出去,但……他张开嘴,又问不出。
他要怎么问?怎么去逼问他地狱里活了一年多的姐姐你都经历过什么?可不问,满心疑问把仇恨勒成死结卡住他的脖颈把他勒地喘不过气。
是一条无解的死胡同。
“小筹。我……我知道你这一年多一定无比担心我。但是其实……”反而是和悠说话了,她的声音又柔又轻,“我还好。我绝对没有像你可能胡思乱想地那样,过地有多凄惨的。”
她抬手把鬓边散开的长发拢至而后,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来。“你看,我不是现在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
“…………”
“是姐姐不好,让你这一年为我担惊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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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稍微有些晚!
但是还是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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