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动魄。
顾渊慢吞吞地仰起头, 看向距离他两个台阶、几乎贴着他、在他身前站定的男人,紧张地吞了一口似乎并不存在的口水, 软乎乎地叫:“小舅。”
傅笙垂眸, 不动声色地看向顾渊。
他的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他, 唇角轻抿, 一双潋滟风流的桃花眼藏着紧张,只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就挺会招人心软。
但也抵消不了这小孩是真欠收拾的事实。
宠爱≠溺爱。
他愿意纵容他的小男朋友,想要把世间的美好都捧给他的小男朋友,也想要把他的小男朋友宠得无法无天,没心没肺。
但这并不等于他愿意放任小男朋友的坏习惯,纵容他给他们的爱情埋“祸根”。
小男朋友还年轻,又作天作地惯了,难免行差踏错。
他虚长十岁,既是男朋友又是长辈,就该为小男朋友的人生、为他们的未来保驾护航,及时“纠正”小男朋友的小错误,防患于未然,经营好他们的长久。
所以,“小骗子”这一波收拾是逃不过的,撒娇也没用。
甚至是“小骗子”越是心虚,越是这样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来招他心软,企图蒙混过关,他就越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记性长得牢固一些。
明知故犯,总是要罪加一等的。
只不过,“枕边教妻”,在人前还是要给“小骗子”留着点儿脸的。
傅笙跟“小骗子”对视了一瞬,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小骗子”的肩头,温易简的手依然搭在“小骗子”的肩上,就让他十分想不讲道理地直接把这只爪子剁了。
这很不应该。
傅笙慢条斯理地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揉着毛绒绒的小揪揪,克制着心底蠢蠢欲动的占有欲,不咸不淡地看向爪子的主人——温易简,礼貌而又不失风度地打了一声招呼:“温公子。”
温公子?
温易简轻而易举地从这一声称呼里get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对他隐而未露的敌意,不禁有些意外——傅笙和顾渊那点儿事在郾大闹得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本来以为是小学弟更上赶着一点,没想到这位向来跟台工作机器似的男人竟然也会……醋意盎然。
就挺有意思。
温易简从善如流地松开顾渊,礼貌微笑:“傅总,好巧。”
并不巧。
他就是特意把跟明轩先生的会面提前,来偶遇“小骗子”的。
揉搓小揪揪的手,不着痕迹地略过顾渊的耳骨,落在顾渊肩膀上,傅笙眸色寡淡地看着温易简,慢条斯理地问:“温公子这是要带圆圆去见明轩先生?”
温易简一语双关地说:“我觉得顾渊去见见明轩先生没有坏处。”
“不论是好是坏,都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会面。”
傅笙眸底神色愈发寡淡,但腔调依然维持着融进骨子里的涵养,不疾不徐地说,“温公子要带圆圆去见明轩先生,至少也该先跟明轩先生知会一声。”
“小舅说的没错……”
顾渊小心翼翼地在楼梯上转身,不着痕迹地跟他傅二舅的大腿贴贴,笑眯眯地顺势拒绝温易简,“我虽然仰慕明轩先生已久,但这样贸然上去拜访明轩先生,还是太过冒昧了。孩子面皮儿薄,温哥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温易简扬眉,顾渊显然没听出他和傅笙打的机锋来。
倒也不是顾渊傻,实在是他跟傅笙这一番机锋打得过于隐晦,就算再精的孩子,不知明轩先生根底的话,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不动声色地跟傅笙对视一眼,尽管接收到了傅笙那“适可而止”的警告,温易简还是不太甘心,忍不住又劝了顾渊一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明轩先生是家中长辈,并不需要跟他见外。小学弟既然仰慕明轩先生,只管跟我上去,不用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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